第249章

司徒胜对于冷朝臣的态度很明了,就一直是高高在上的利用吧,包括先前的糕点事件,包括现在的血祭。

其实,司徒胜利用他的还不止这些,还有更多这些年他重用冷朝臣,只不过是表象,实际上,他在暗地里还培养了不知道多少属于自己的暗棋。

“你有想过反抗吗?冷公子。”束林秋察觉到这个故事应该会讲到尾声了,这哪里是什么故事呢?这只是一个可怜迷惑的人,奔波凄惨的一生。

其实他比起那些真正因为灾难流离失所的穷苦人家,已经好了很多,但是人生的意义并不是在于看见比自己更苦的苦难,然后觉得自己受的苦不算什么,从而对那些有苦难的人产生负罪感。

“被养肥了的鸡送去宰,总是会反抗的,但是我跟畜牲又不太一样,我清晰的认知到我反抗没有用。”冷朝臣说,他的眼睛黯淡,眸中并没有泪水,“我以前曾经把我的委屈和我的母亲说过,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叫我忍耐,我小时候和父亲说苦说累,父亲便说我吃不得苦,无论怎样,总是得吃下去的,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下,满是枷锁,很难。”

到底是哪里很难呢?

自然是哪里都难,他运气好点,衣食住行并不短缺,只是他的精神世界极其的匮乏且压抑,世人都说欢乐的事千篇一律,而苦难却各有各的模样,世人诚不欺,这话有道理。

束林秋不过是陌生人,吐了管不了太多,他也没有见义勇为的习惯。

这话说的很绝情,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其实冷朝臣只不过是想找个人说说自己的命运而已。

心中的苦闷憋的太多,总得有个地方倾泻。

无人的风景,山水花草树木月华也许可以倾听,可它们的回应终究是多了几分空旷的冰冷,现在眼前的束林秋就是陌生人,他回应也不能回应多少。

可总有那么一点温度。

冷朝臣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在那里活下来的,因为他作为第一滴血肯定是要被全须全尾的享用的,可是并没有他那个时候,只觉得自己身体里的生命力在快速的消逝,他本来都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命运,只是不知道为何内心会涌现起一股不甘的想法。

他想活着。

可是他想活着做什么呢?当了一辈子身不由己的傀儡,他很难再做自己,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活着。

然后他就活下来了,他发现自己的一只手已经彻底萎缩成难看的形状,而他身体的其他部位还正常,只不过有些冰冷以及带着一种失血过多的惨白。

冷朝臣眼眶发红的斩掉了自己的手臂,然后他看见了司徒胜正在盯着他。

他那一瞬间,甚至起了杀心,要是司徒胜想要杀他的话,他想反抗。

就算杀不死,让对方溅点血也好,凭什么他要作为第一滴血死在这里,而他们则是踏着其他人的血肉走向成功呢?

凭什么。

其实他也知道司徒胜虽然是作为寻宝的领头人,可是他终究不是主力领头人,另有其人,那就是当今的太子赵明熹。

赵明熹作为接替的另一部队,就在外边等候。

不就是为了寻个宝物吗?怎么连一国的太子都要出动呢?这也是那个方式说的话,他们说皇室的子弟血脉纯正,有真龙之气保佑,有他们来当领头也能够更加容易的找到宝物。

那时候这里的人死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个修为高一点的人活了下来。

司徒胜身上也多了几道新鲜的伤疤,他并没有喊疼,神色如常,俊朗的面孔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微抿的唇如同刀一样锋利。

“你还活着啊,朝臣。”司徒胜很少这样叫他的名字,然后冷朝臣就自己不争气的先认怂,身体下意识的微微颤抖,伤口剧烈的疼痛甚至不如司徒胜带给他的恐惧。

“你的手在流血,应该止血才对,不然你可能就会跟他们一样了。”司徒胜微微勾起唇,说道,“朝臣,过来,我帮你处理伤口。”

冷朝臣并没有马上过去,他只是不远不近的打量着司徒胜如常的脸色,然后觉得自己彻底迈不动道。

“需要我过来扶你吗?”司徒胜对他说。

冷朝臣只能艰难的挪动身子,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走到司徒胜身边。

司徒胜动作自然的拿起了绷带跟药,还找了些清水给他处理伤口,动作算不上多么的轻柔,却非常的稳妥。

“你这次活下来了,我不会让你死。”司徒胜的注意力依然是在冷朝臣的伤口上,“自己把自己的手给切断,很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