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束林秋退后一步,直直的倒向池子里。
他的视线在旋转,岸边的苏冷离他越来越远,冰冷的池水很快就浸到身体里,刺痛的窒息感一下子就包括躯体。
耳边一阵轰鸣,整个身体失重的倒下去。
束林秋没有因此而闭眼,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岸边的苏冷。
黑衣服的身影站的笔直,让他想起了独立于风中的修竹。
苏冷就像是被暂停住了一样,一动也不动,此时他的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眸光涣散,如同一个失了线的木偶。
这是束林秋最后能够看到的风景。
然后他就这样沉在冰冷窒息的黑暗当中。
这个窒息感很真实,只不过这池子的布景不够真,照道理来讲,他应该还可以看到水里的荷花根茎,以及一些水草和游动的鱼,但是并没有,只有黑漆漆的一片。
他的身体在不停的往下坠。
束林秋仅存的理智在思考着,难不成即使知道了这是假的,他也要死在这里吗?
“呲”
是火柴被划开的声音,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捏着已经在燃烧的火柴,点亮了油灯。
那只手沾着血,看起来有些不稳,手在轻轻地颤抖着。
不过他最终还是点亮了那盏灯。
在火光照亮那个人面目的一瞬间,束林秋也睁开了眼睛。
“咳咳!”
他并没有被呛住,但在获得呼吸的那一瞬间,他还是忍不住咳了起来。
然后他转头看四周,发现自己还呆在自己的帐篷里面。
空气是闷热的,他掀开帐篷的帘子,果然此时是白天。
束林秋不确定自己昏睡了多久可能是一小会儿也可能是三五天,甚至更长的时间都有可能。
束林秋草草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然后又走出去看了看帐篷的情况,发现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应该昏了没多久,如果时间太久的话,他现在估计早就已经被漫天的黄沙给就地掩埋了。
他比对了一下沙子掩盖帐篷的长度,推算了一下,他应该只昏迷了一天。
而在梦里的话……这次他记得倒是挺清楚的,他当然记得很清楚,因为这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
如果苏冷和南北寒不是同一个人的话
如果他不是南北寒,也许他们的进展就会顺利很多。
就不会隔着那样深那样深的一层浸着血泪的墙了。
束林秋心想,其实他内心也是在逃避这件事情,并且无数次的想着如果事情不是这样发展的就好了。
他的心里还有南北寒。
他觉得他应该要勇于承认。
那么如果南北寒忽然良心发现来找他求原谅,他会原谅吗?
啊,倒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