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难得没有人去弹劾他了,毕竟之前他连睡不好觉都会成为被攻击的理由。
总之,目前来看,这个世界应该还算是美好的。
顾景双心想,虽然他随时都有可能被杀,但是人嘛,今朝有酒今朝醉,总是要活在当下的,得承认他昨天确实是提心吊胆的好一会儿,但是最后抵不过困意,他喝了点宁息香之后就又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其实他还是不明白,他跟束林秋聊的挺好,为什么束林秋会选择帮助顾御景呢?
是因为是非观念吗?觉得他取代了顾御景的位置做的不对,所以选择帮助顾御景,他倒是没想到束林秋什么时候这么有正义感了。
不过也罢,虽然现在他的项上人头没有着落,不过,东陵的政局也正出他意料的开始乱了起来。
龙脉恢复了又如何?那些蛆虫可都还活着呢。
龙脉是树,龙脉出问题是树病了,树病好了,可是虫子还在,它们大口的吞着树的养分,如果不除虫,树还是得倒,
即使有苏冷跟续云白这样的高手在,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彻底老实下来,毕竟他们盯着东陵的皇位这么多年了。
紫风看着镇定自若的顾景双,心中忍不住疑惑,这个人到底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他想起当时在隐院的时候,顾景双出手的利落,即使只是差一级之力,可他也不至于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顾景双就像深知猎物习性的老道猎人一样轻轻松松的抓住了他。
只要顾景双愿意,轻轻一用力,那个时候他就真的可能见不到束林秋了。
顾景双和祝渠水很像,虽然外表是笑着的,可内心却是嗜血的。
这个人难不成还有别的什么底牌,不是他为何还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
不过这些应该就不是紫风能够插得了手的事情了,紫风静静的看着束林秋跟顾景双在那边交流,乖乖的当一个背景板。
苏冷也静静的看着,他不怕顾景双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现在有他在,顾景双的实力不如他。
即使没有他在,苏冷相信束林秋自己也有能够自保的能力。
从来就不是束林秋需要苏冷,他一个人也可以很好,每次这么想的时候,苏冷总会很难受,可他也没有经常想。
桌子边上还有一个空位,顾景双便自然而然的过去坐了,正好就是束林秋旁边。
“他没有取我性命,他是打算等我把事情都做完了再来接手我的一切吗?”顾景双开门见山的说着,他的语气平稳,仿佛就像是在问束林秋他们早饭吃的怎么样。
“圣上此话是何意?”束林秋装傻说道。
“这种事情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说了就说了呗。”顾景双淡淡的说道,“傅公子,我的名字叫做顾景双。”
束林秋眉头微微一挑,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顾景双,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个名字是我自己给自己取的,顾景双。”
“那个养着我的老嬷嬷给我取名叫阿双,我不知道他取的名字是根据什么意思,大概是好事成双吧,可是巧的很,我就是双生子之一。。”
“我明面上还是住在冷宫,脸上戴着那个面具,所有人都叫我阿双。”
面具的很大,几乎是小孩脸的两倍大,他在人前从来不许摘下面具,只有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偷偷摘下来透透气,通过院子里的水缸倒影看见一张不算清晰的脸庞,隐约看见左脸的疤痕。
那段时间其实不算好过,没有流离失所,可是却很孤独,老嬷嬷虽然陪着他,可是时间不多,除了老嬷嬷温暖的怀抱,他更鲜明的是对于幽深走廊的恐惧,尖细的笑声,破烂的裙摆飘过。
“在我记事的时候,老嬷嬷去世了,先生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将我带走教养,他教我识字,教我本事,直到在我十四岁的时候,他告诉了我身世,我是那时候太子顾御景的双生子弟弟。”顾景双说着顿了顿,“我运气差一点,因为我出来的晚了一些,于是我就成了那个被抛弃的存在。”
先生是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他自称姓白,名白季,这么多年他一直不知道先生的身份,他不知道先生这么养着他到底图什么,那个时候他的处境并不好,就算白季先生图他什么也无所谓了,可就在他想要找机会回报先生的时候,先生忽然死了。
“你确定你要和我说这些吗?”束林秋听顾景双说的这些剖心话,眼中并没有泛起多大的波澜。
“周围的人已经都被我叫走了,我不怕隔墙有耳,我瞒了这么久,那些人都没发现,我不信会在这次栽跟头。”他想了想,“就算发现又如何呢?杀了就好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