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

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任何人为他送命。

他不想背负他人的性命。

嗓间晦涩艰难，随着这两个字落下，鲜血充斥在他眼前，他整个人昏了过去。

卫歌稍稍拧眉，火凤随之展翅向前，朝某一处落下，两名少年面上正忧心忡忡。

“卫将军？”

梅含珏与少正安目光在火凤上扫过，少正安目光稍定。

“先随我离开此地。”卫歌开口。

两名少年一前一后上了火凤，梅含珏指尖稍稍绷紧，犹豫间开口。

“裴仪他……”

第117章 不必再见

卫歌的嗓音轻轻飘过，随之散在风中。

梅含珏神情稍滞，随即握紧手中长剑，一旁的少正安悄然按住他的肩膀，朝梅含珏摇了摇头。

火凤在天空中飞过，穿过玉阙之上弥漫的黑雾，待他们出了玉阙城，天空上方的黑雾不断地聚拢，几乎将整座城池吞没。

梅含珏扭头看了好一会城门，目光略微深远，他随即收回目光，俯身查探明奴的情况。

平躺的两名少年一名已经没了气息，另一名气息微弱，仿若游移的烛丝，随时都会熄灭。

梅含珏与少正安沉默不语，他们二人为明奴包扎了伤口，期间梅含珏探了探明奴的额头，已经发起了高热。

“只有额头是烫的，身体却是凉的，且伤口难以愈合。”

卫歌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对他们道：“不必管他，若是他不想醒来，接下来兴许当真会没没命。”

“江明奴。他们赴死换你性命，你只管轻贱，辜负他们二人真心。”

少正安闻言下意识地拧眉，以前未曾发现卫歌嘴巴竟这么坏，总是冷静的说出刺人的话。

“明奴。”梅含珏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明奴能不能听见，对明奴道：“你无须自责，鹤……他一定是自愿的。”

“他的心在你这里，你活着，他便是春禾，若是你死了，他也会化成枯木。”

“所以你……一定要撑下去。”

话音随之散落进风中。

被血浸透的雪衣少年毫无反应，脸色依旧灰白，整个人被抽去了生机，犹如一具平静没有依存的傀儡。

……

三日之后，扶光。

梅含珏与少正安一并回来，前往掌门之处汇报情况。

“这些我已知晓，接下来交给仙门便是。至于江雪鹤……你们尽管放心，师祖已经出关，会亲自前往玉阙。”

梅含珏闻言稍稍怔住，随即郑重地低头言谢，“多谢掌门……承蒙师祖厚爱，请师祖一定将裴仪带回来。”

少正安随即道：“我对玉阙熟悉，不如让我随同前去。”

白方丈摇摇头，对少正安道：“你留在此处，但请放心，你母亲之事，仙门会竭力将玉阙宫主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