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你说我这次多管闲事有没有必要啊?”
呐呐地问完,神使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好笑,道:
“算了,我问一个什么也听不懂的蘑菇有什么用。”
或许是风吹动的,蘑菇摇了摇绿色的菌盖,似乎不同意神使的做法。
……
星洲门,夜色降临。
濮雪峰与司空长缨、莫明旭等人商量完陈鹤轩的飞升大典,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手里把玩着一个茶壶,似乎在通过茶壶看着谁。
就在这时,门被敲了几下,接着陈鹤轩的声音响起:
“师尊,在吗?”
濮雪峰手忙脚乱地将茶壶放在身后的书架上,连忙道:“在,进来吧。”
看见陈鹤轩走了进来,濮雪峰站起身,面露忧色地问道:“你白天去哪了,我们都很担心你,现在感觉可还好?
见陈鹤轩身上衣服还是破破烂烂的,头发也没扎,指节上还有青青紫紫的瘀痕,看上去比白天还要狼狈,濮雪峰皱眉道:“连个净身术都不用一个,成什么样子?”
说着,他掐起法诀,就要给陈鹤轩施一个净身术。
“不用,我白天只是去搬空了一座岛屿罢了。”说来轻巧,陈鹤轩离开至灵岛后,神智混乱,只觉烈焰灼心,隐隐有走火入魔的征兆,于是便跑到不知名的一座死岛上,将岛上的山统统砸穿了,才勉强恢复理智。
陈鹤轩的眼睛隐隐发红,看上去颇为诡异,冷静地说:“师尊,你告诉我,你将戚玉收入门中,后来又让戚玉囚我七年,派人联合我杀死戚玉是不是为了让戚玉附于太阿剑上。”
濮雪峰瞳孔微震,张了张嘴,不由得往后退了半步,扶住身后的书架才站稳。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都听不懂?”
陈鹤轩直直地看着他,好似这样能洞察濮雪峰的真实想法。
他静了一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许久才说:
“那我又问你,你让我把太阿剑送去至灵岛销毁,是不是为了让戚玉能彻底附于剑上,好替我挡下最后一道天劫?”
“陈鹤轩,你这是什么语气,渡劫成功了就可以不守师徒之礼了吗,真是有负我对你这么多年的教导,当上仙尊了就不意味着你能欺师灭祖。”
濮雪峰努力按住书架一角,眼神游离,面露怒色却又显得十分勉强,有意避过了陈鹤轩的问题。
见濮雪峰如此反应,陈鹤轩忽然明白了什么,只觉得头痛万分,耳边嗡嗡声作响,希望逐渐灭空,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胸口破碎。
一些他一直坚信不疑的东西在逐渐倒塌,他失去了对整个世界的绮丽想象,所有色彩骤然消失,只变成灰白的一片。
陈鹤轩一双失焦的眼对着虚空,呆呆地立着,一动不动,全身的血涌上面颊,胃部在不断翻腾,浑身都在冒着冷汗,破碎的灵魂在逐渐凋敝。
他的信仰在崩塌,不知道究竟什么才是真的,什么才是假的。
第70章 凭什么
“师尊,我难以描述我现在的心情……”陈鹤轩极慢地说,甚至深吸了一口气:“我真的很失望,很难受,很恶心,我没想到真相竟是这样的。
“我的飞升建立在了我最恨之人死亡的基础上。
“我宁愿死在最后一道天劫里,也不愿意让戚玉替我去死。”
“鹤轩,我知道你仁深泽厚,很难不为这件事自责。”
濮雪峰清清喉咙,继续道:“可这是为了打破通道的的唯一方法。更何况戚玉罪大恶极,本就该死,这样也为修仙界除去一大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