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前一片漆黑, 像是睁开了眼睛,又像是还在沉睡。
意识迷蒙中, 谢辞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死了。
——死在一个下着暴雨的夜晚。
车内广播没被撞坏, 兢兢业业地工作着,带着电子音的播报在雨夜里显得嘶哑而凄厉:
“曾经庞大的新月集团短短数天就已经被众多对手瓜分殆尽, 其中出力最多的要数近年发展速度极快的烛日公司,据悉, 该公司的最大持股人是谢家曾经的养子,如今双方反目成仇……”
这段新闻被播得断断续续,但谢辞还是听清了里面的每一个字眼。
他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 说不清是讥讽还是嘲笑。
带着寒意的雨滴透过湿透的衣服径直往骨缝里钻,逐渐加重的窒息感和遍布全身的痛意却让他一动也不想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抹漂亮的金色荧光突然出现在他漆黑的视野中, 捆缚意识的无数丝线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失不见。
谢辞原不想动, 但又觉得那抹荧光晃得头晕,便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触碰了一下。
在指尖接触到那荧光的一瞬间, 意识突然传来一种难以抗拒的拖拽感,他像是被塞进了什么容器一般, 身体陡然一沉。
凯撒波中心医院的高级病房内。
一只黑发雄虫静静地躺在床上。
刺目的阳光透过病房的玻璃打在他的脸上, 让他本就冷白的皮肤呈现出了一种几近透明的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