觋央最沉不住气,或许是年少气盛,情绪也最激烈。
情蛊非死不可解。
现在他却感受不到对方半点了。
他自然不信晏尔落个冥河就会死,但既然感应不到情蛊,只有一种可能,他彻底离开他们的世界了。
贺兰亭阴郁的盯着戚泯,只有两个字,“解释。”
至于涂真,他不用开口。
他只需心念一动,戚泯指骨上的魇纹便开始灼烧起来。
毕竟晏尔所会的魇术师承是他,他能感觉到不死亡灵身上的魇术甚至操控,也不奇怪。
这三人都不是普通角色,每一位体内都有着一位神祇的神魂碎片,有多强悍可想而知。
不过戚泯面对三方的压迫感也没半点恐慌。
他甚至还有闲心撸狗。
宽大漆黑的袖袍内伸出的手全是白骨,这一点让对面三位都略有诧异。
但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他无名指上那一圈血红的魇纹。
都能认出那是谁的血,并不繁复但是美感十足的线条组成奇异的图纹圈在无名指根,就像是戴上了一枚独一无二的戒指。
三人:……
再看不出他的炫耀之意那就是傻子了。
涂真“呵”一声冷笑,抬手就要毁掉那截碍眼的手指头,却听对方沉闷的声音自黑袍下传出来。
“这可是通向他那唯一的‘钥匙’,确定要毁了吗?”
涂真的动作滞住。
其余两人直勾勾朝戚泯看去。
除了一只手,他依旧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
三头犬光看长相就是凶残邪恶的代名词,此时却跟个哈巴狗似的乖乖匍伏在他脚边任他抚摸狗头。
没有谁会认为他是个普通货色。
而且相比起他们那时灵时不灵的既视感,他们自觉这家伙知道许多他们并不知道的东西。
是的,自从追踪着晏尔来到这个地方,他们总是会忽然闪现出一些莫名的既视感,就像是——记忆片段?
他们已然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以及和晏尔之间,有着他们遗忘掉的曾经。
他们之间的渊源恐怕比他们以为的还要深远。
“别着急,他总会回来的。”戚泯说。
*
没拉上窗帘的窗外泄进大片大片橘黄的光,把室内也染得一片昏黄。
满室静谧中,床头桌上的闹钟忽然发出了丁零零的响声。
靠墙的单人床上,凌乱堆叠的一堆暄软抱枕和被褥里慢吞吞伸出一条胳膊来,无需摸索,精准无比的就落在了闹钟上,一下子关闭了吵闹的铃声。
这只手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