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氏横冲直撞直接走到最里边,探头往床上看了看老头子,见他脸色灰败,唇无血色,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心里莫名的颤了颤。
她也年纪大了,怕死,看老头子这样容易产生兔死狐悲的联想。
但同时——
她其实又有点隐晦的兴奋,藏得很深很深的一种不敢表露的私心和野心瞬间在心有疯长,希望老头子就此一病不起,一命呜呼。
就像是祁欢和那个顾瞻曾经挤兑她时所说的那样——
这府里,只要有祁正钰一日,她头顶就永远压着一座大山,处处受制,气都喘不顺畅。
若是老头子没了,她就成了这座府邸真正的主人,从此以后就能挺直了腰板享受人生了。
所以,这一刻,老太太的心情是莫名的隐晦复杂的。
出于私心,她便揪着陈大夫仔仔细细问了一遍祁正钰的确切状况,听陈大夫拍胸脯保证并无大碍,眉头反而皱得更紧。
祁欢隔着大半个屋子看着,虽是既瞧不上祁正钰也看不惯余氏,可是一对儿夫妻做到这个份上,一方生病另一方就只暗戳戳的盼着他早死了……
当真是倒胃口!
这个屋子里的气氛就越发叫人觉得压抑难受,她扯了扯杨氏的手:“母亲,既然陈大夫说祖父并无大碍,那咱们也就别在这屋里杵着了,让祖父好好休息吧。”
祁文景闻言,也回头说道:“这大年下的,府里好些事要忙,我跟二弟在这轮流守着就行,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是,好不容易过个年,我得安排一下打赏下人去。”杨氏原也不想让儿女都一直守在这边。
正月里走亲戚,迎来送往的事情多,杨氏忙不过来,提前就说好十五之前厨房那块儿交给岑氏来负责。
岑氏又看了眼床榻那边的情况,面露难色:“看公爹这个样子,就算过会儿烧退了应该也得卧床养上几日才能恢复精神和体力,那今儿个下午的团圆饭……还照常准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