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瞻被她缠的无法,只能一边又拿起桌上那一叠纸来随手翻阅,一边慢条斯理与她分析,“是啊,那位老太太算是年高德勋了,她膝下就杨成廉一个儿子,这些年杨成廉是走到哪儿任职都要将她一起带着去尽孝,这趟回京,她也不可能拖着一把老骨头四处抛头露面了。现在想见她,要么就得是宫里的文妃传见她,等着去宫里堵她,要么……就只能等他家设宴,弄个帖子跟过去了。”
“我就只是对那老太太比较好奇而已,我可没那个胆子跑进宫里去惹是生非。”祁欢立刻否决了他的第一重设想,“而且她就算进宫,必然也十分谨慎,我们两家之间本就关系微妙,我那么突兀的往她面前一站,还不立刻打草惊蛇?咱们也不好把别人都当傻子嘛。”
顾瞻虽然靠着顾皇后的关系,在宫里有特权,也有门路可走,可他到底也是个外臣,确实也不会不知天高地厚的随意仗着皇后和太子撑腰就去宫里惹是生非。
所以,这话他完全就是随口说说而已。
他手上仔细又将那些记录翻了翻,然后抽出其中一张放在了最上面拍了拍:“右都御史府的老夫人宁氏,明年就八十整了。民间有个不成文的传统,通常给老人家做寿,都是做九不做十……”
他侧目看向顾瞻,眉目中染上几分笑意:“你运气不错,这老太太的生辰就在下个月。”
人活八十古来稀,尤其杨家还是高官显贵的人家,势必要给老太太做寿的。
而事实上,前面杨成廉外放了将近十年,今年他调回京之后就该大办一次宴席了,可是今年京城里事情多,他便是连升迁宴和接风宴都没办。
可谓是非常沉得住气也十分谨慎了。
人在顺风顺水的境遇之下,能保持不骄不躁,这并非一般人的心智所能做到。
也是为此——
打从心底里,顾瞻和祁欢都对那位杨大人十分忌惮。
祁欢探头看了看探子查回来的消息,上面赫然写着杨家老太太宁氏的生辰在七月初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