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文景这样三番两次的顶撞忤逆,也已然将他逼到了极致。
他想动手,可是对上他这个素来窝囊软弱的儿子此时目光,也清楚的意识到,若是懦弱之人唯一的一次鼓起勇气来做的事,它是无法被撼动的。
“这个家里,还轮不到你来对我指手画脚!”最后,他还是将手指捏成拳头,狠狠的瞪了祁文景一眼,甩袖而去。
临走,警告屋里屋外所有人:“管好你们的嘴巴!”
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
这里是祁文景的书房,他这一走,祁文昂夫妻也不好再留,便也一声不吭的紧随其后离开。
那些婆子护卫,都是祁正钰的人。
见状,自然也是麻利的退了出去。
前后不过片刻工夫,这屋里屋外的人就都走了个干净,只剩大房的一家三口。
杨氏神色复杂的盯着祁文景跪在她前面的背影,一时没有动作。
祁欢于是走上前去,将祁文景搀扶起身:“父亲。”
祁文景也算一把年纪的人了,官场上都混了二十几年,如今还要众目睽睽之下跪在自己父亲的面前听训,这本身就是一件极丢脸的事。
可是——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没什么尊严脸面可言。
他扶着膝盖站起来。
他个子明明比祁欢高一些的,祁欢却没觉得他有多高大,反而只注意到他那被岁月琐事磨出来的满面的沧桑。
杨氏抬起眼眸,对上祁文景的视线,终于嘲弄着扯了下嘴角,开口道:“你倒也大可不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