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毓岚忍不住想，她有多久没见到薛翰雪了？

好像几个月也没有多久，又好像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云琯琯等司明朗都等得望眼欲穿心急如焚，她连个盼头都没有，只能每晚看星星的时候看看哪一颗可能经过昙国的天穹，聊以寄托。

“薛、薛公子！”顾毓岚本来想好好打个招呼，没想到一见面，鼻子就酸了。

薛翰雪也是一愣。他曾经十分讨厌过这个盛气凌人的顾家小姐，但顾毓岚后来为他脱身也出了一份力，如今再见……他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于是，薛翰雪只能点点头：“顾姑娘，好久不见。”

他原本就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先前被当做质子送到云琅，积思成疾，整个人几乎有些苍白病态，好像碰一碰、他沾上了人气，立刻就散了。

但回了昙国以后，薛翰雪似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顾毓岚眼睛眨也不眨，从上到下把薛翰雪打量了个遍。人还是那个人，锋利又单薄，但眼睛里被填进了精气神，走出了寄人篱下的那段日子，显得恬然自信。

见顾毓岚久久不言，薛翰雪倒是有些奇怪了：“顾姑娘？可是有话要说？”

“我……不、没有。”顾毓岚胡乱摆摆手。

而后她咬了咬嘴唇，又道：“就是，薛公子准备回昙国了吧？我是想好好道个别，毕竟上次情况特殊……”

薛翰雪了然颔首。顾毓岚见他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里难受极了，只觉得眼眶热热乎乎，下一秒就有眼泪要掉下来。

她不想让薛翰雪看到，便迅速转过身去：“好了，既然道完别了，我就先回去了，我还要看着琯琯呢……”

说完，她只等着薛翰雪回答一句“好”或者“保重”，就再也不见了。然而等了许久，薛翰雪始终没有开口。

正当她以为薛翰雪不会再开口时，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听不出情绪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