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最后一次,仔仔细细摸遍了坤宁宫的每一个角落,在这里每个角落,都有她和朱瞻基留下的回忆。
见她不舍,朱祁锦道:“娘,您若是舍不得,便一直住坤宁宫好了,皇后不会介意的。”
母后的心情不好,他也跟着难过,只要能让母后的心情好那么一点点,那让他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净胡说。”景舒嗔了他一眼:“皇后是孝顺孩子,自然是不介意的,可母后却不能不懂事。”
“晚辈愿意孝顺长辈,那说明是晚辈懂事,可长辈却不能因为晚辈孝顺,便什么事都任性而为之。”
“反之,也是亦然。”
景舒趁着这个机会,给儿子说了些大家都懂的道理。
“万事都有章程,好的,不好的都是有的,一家之主,一国之君,绝对不能为了个人喜恶,打破这些章程。”
“因为一个章程打破了,自然就会打破下一个章程。”
“久而久之,国将无国法,家也将无家规,这也是历朝历代,为什么变法难的原因。”
“身为帝王,君主,要考虑的事情实在有太多太多。”
“为什么你爹爹动过一次律法后,便再没用帝王的威严,强迫别人改过,而是让刑部去研究律法的不足。”
“每隔几年由皇帝审核,然后询问过部分百姓意见过后,再由诸位士大夫和大臣们共同修正。”
“难道,是因为你爹皇权不够,压迫不了朝堂上那些人吗?”
很明显,并不是这个原因。
“老大,你想想看,若是一个国家的律法、政治、经济、文化、全部都靠帝王个人的喜恶决定,那得有多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