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雨是斜的,斜着飘进亭子里,飘到已经结束的棋盘上面,也飘到两人的衣裳和头发上。
万信把手放在凌乱的棋盘上,意有所指地道。
“如今的草原,就如同这盘棋,杂乱无章,正需要有人,去重新布置,这事可不简单呐。
脱脱不花如今还在,草原上那些部落随时可能会反叛,这时候过去,无异于是在刀尖上走路啊。”
你到时候能不能平安回来都不好说,更何况是再回开封看看。
话说到这一步,于谦就是再直男,那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万兄,我等食君之禄,应担君之忧,边疆百姓已苦许久,陛下若当真有此意,我自当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万兄莫要再说这些扫兴的话。”
他于谦,怕死吗?
笑话!
见他不高兴,万信便也不吭声了,只是多少还是有些为好友担心。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这些话很快就到了小朱的耳朵里。
“哼,在刀尖上走路?”朱瞻基冷笑:“他说的也没错,确实是在刀尖上走路,可当官本来就不该为了享福,如此自私之话,真令人失望。”
他本来想着,万信在开封已久,回头把人调回京来的。
景舒对万信有些印象,其实此人是个好官来着,秉公执法,清廉正直,很受百姓的喜欢。
“他可能就是担心好友罢了,这也是人之常情,陛下可千万莫要用人之常情,去评判一个人的人品。”
说实话,两个儿子去了草原大半年,她这心里就跟油煎一样,说不担心孩子,那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