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不在爹说政事的时候说话,可今日到底还是没有忍住。
“爹,洪武年间的时候,莱阳县丞收赃一百贯,也只是凌迟处死而已,这般,是不是重了些?”
他觉得,现在又不是刚开国那会,爹怎么也该松松才对。
“不重。”朱瞻基坚定道:“一百贯就凌迟处死,万贯自然是要更重才好,名声不算什么。”
只要能震慑住群臣,这种不能当饭吃的名声不要也罢。
在朱瞻基轻飘飘的话语中,一方叱咤风云的父母官,乃至整个家族都在顷刻间沦为下等人。
而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这位县令也只不过是小朱拉出来的典型而已。
此刻的内阁,也弥漫着不一样的味道。
杨士奇拿着皇上处置结果,却迟迟不敢让人颁布下去。
“此旨一出,此酷刑一出,皇上残暴的名声怕是坐实了。”
他想劝,但是又不敢劝。
皇上虽然看着年轻,可是做起事来和太宗皇帝如出一辙,甚至心机还更为深沉可怕。
夏原吉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表明了他只管算账,不管其他的。
杨荣轻声道:“我倒是觉得,皇上这个做法好。”
反正皇帝怎么做,他都是全力支持的。
此话一出,连杨溥翻了个白眼:“在你的心里,皇上哪个做法不好,那漳州的知府还是你荐的,指不定那日,皇上便会和你翻旧账。”
自从福州回来,皇帝迟迟没有怪罪杨荣,连骂一句都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