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朱叫来掌柜打听:“你在汝宁府开客栈,每年大概交多少税赋啊?”
掌柜:“……客人,你这是?”
你是谁呀,我凭什么要跟你说?
景舒戳了戳小朱,然后柔声道:“掌柜的,是这么个事,我夫君是今年落榜的士家子弟,我们打算放弃科举,回老家长沙府打理族中生意。”
“我们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见汝宁府人杰地灵,想在这儿开家酒楼,想问问如今税赋如何,收的多不多,好心里有个底不是?”
“掌柜的是聪明人,想必是懂的。”
若是这里的官员乱收税,咱们就不做生意了呗。
她说完,还给蕊初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拿了半吊钱递给他。
“这是谢掌柜的。”
至于为什么要说士家落榜子弟,那当然是因为他们马车是两匹马拉的,普通经商人家只能坐一匹马拉的车。
掌柜的见这位夫人戴着惟帽,虽然看不清长相,却给人一种亲近的感觉,又听说人家是开酒楼的。
这和自己开客栈的不冲突,便有什么说什么了。
“客人是士族,想必家中是有依靠,那在咱们这儿做生意就还好,若没有,那可能就得多交些税了。”
景舒又道:“可是朝廷只收三十之一的税啊,多交的税是交给谁,又是以什么理由交的呢?”
掌柜的也不知道是看在赏钱的份上,还是对朝廷积怨已久,此刻倒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朝廷一向重农抑商,我们这些商人的地位还不去给人做工的,这些地方父母官都是跟着朝廷走的。
朝廷瞧不上咱们,那父母官也是瞧不上咱们的,一没有银子了,就来问我们要,虽然每次都要的不多。
但架不住一次又一次啊,昨儿,我才扒拉算盘算了一笔账,就上个月,衙役就来收了三回钱。
一回是旱捐税,说是荆州大旱,咱们汝宁府要帮忙,收了我半吊钱,第二回,说皇帝过寿,要给皇上祈福,又是半吊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