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走过许多湖泊,终于赶在天黑前找到暮春花,江怀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玉瓶,将花细细放入瓶中。

眼中的认真是罕见的,除了给秦初盘发时,不曾看见。

他收好后长叹一口气,望向秦初扬起大大的笑容,少年衣襟松弛,马尾高高束起,笑时眼弯如月牙,衣摆被风吹动,映在湖面上。

江怀眼中的爱意如同赤阳,一寸寸占据秦初的眸光。

“秦初,只剩最后一味药。”他扬声道,声音是少有的轻松爽朗。

只差最后一味了,只要找到毒夭花,秦初便有救了,她就不用再受那毒药带来的痛苦,而他也不用在愧疚中过活了。

可以坦坦荡荡的站在她身边,可以在家兄午夜梦回时亲口告诉他,他还债了!

江怀望着秦初,久久没有回神。

四目相对间,月光拢下来,将他们包围,一切都似岁月静好。

赶回小木屋的路上,江怀一直攥着秦初的手,不愿松开,雀跃是掩藏不住的,那眼尾浅浅勾起的弧度时常落入秦初眸中。

她低着头,将所有情绪遮掩。

“秦初,以后我保护你。”

秦初抬起头,少年回眸看来,桃花眼勾着,虎牙外露,是那么充满朝气。

她弯唇:“你一直都在保护我呀,不是吗?”

江怀浑身僵硬,愣在原地,笑意凝固在脸上,说不出的难堪。

是,他忘了……他进入秦家受兄长的指教,就是为了保护秦初,而他……从一开始便没有遵守,甚至……伤害她,蔑视她,唾弃她。

现在的他,就算给秦初解了毒,那不过是在弥补自己的罪过,可身为他的责任,他却一直都没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