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策安在中途因为失血而晕了过去,秦初缓缓睁开眼眸,目光落在两人交织的手上,神色清冷地挣开了。
“如何?”
“再放下去,恐怕会殃及性命。”许夏温声开口,见鲜血一滴滴从君策安手腕中流落在盆中。
女人拿起手帕,按在君策安的腕上,“那就这样吧。”
“这些血,够了。”她说着,又松开手,从床榻中起来,披上外衣,端起那盆鲜血,步步往外走去。
裴卿早在外等着了,见她端着鲜血而来,只是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却没有去接那盆血,有些恩怨,她自己去结才算圆满。
“往东再走一里便是。”他悠悠渡在秦初身边,墨色衣衫随风而动。
东去一里,是乱葬岗。
是秦氏一家被丢弃的地方,秦初每步都结实地踏在地上,让鲜血与步伐的力道从中洒落在地。
走一路,便洒一地。
乱葬岗荒凉无比,各类乌鸦禽鸟在空中飞舞,在腐尸上盘旋,秦初将血倒在地上,胸腔在隐隐作颤,是怨气将要从心中咆哮。
秦初双膝落地,看向那片黑际,这次还至亲们的鲜血,下次……她便提着那贼人的头来见!
裴卿始终站的很远,手中的玉扳被有意无意的磨蹭着,他的目光停留在地上的人,她虽然跪着,可是脊背挺得极直,一身傲骨。
凉风袭过,将她垂落在腰间的发吹起,青丝在空中舞动,将这一片凄凉烘托到极致。
他神色淡淡,可眸中的深沉令人无法琢磨。
两人离去路上,秦初脱下染血的外衣,直接披上裴卿的外袍,长摆脱落在地,将尘土尽染,裴卿抬手,将衣摆提在手里:“娘娘的手怕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