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性的想法袭来，马上又被压下去，可是也不能吧。

程落薰翻过身，看向地上的那团消长的黑影，平平静静的，也没有什么反应。

不是他。

那是怎么回事呢。

本来已经打好地铺准备睡觉的慕容殇，因为连心蛊的缘由，也感受到了程落薰的不对。

怕吵醒她，轻轻的转过身来，双手抓着被角，努力减少衣服和被子的摩擦。

有些事情，有些时候，真的很奇怪。

你看一个人的时候，他不看你，你不看他的时候，他偏偏就能跟你对视。

慕容殇在转过来的那一刻，正好对上程落薰那双澄澈的清眸。

清的不像话，没有一丝杂质，不禁让人联想起幽深的清潭，扔颗石头都能激起不小的涟漪。

水灵灵的大眼睛，一下子就把慕容殇拉回少年时初见她的那年春。

上邺城里的柳枝抽了芽，嫩绿嫩绿的，到处都是生机盎然，程国公府院子里，成片成片的桃花，开的那样肆意招摇。

让人迷了心智。

他不禁停了步子，多看了她两眼。

那个时候，先皇还在，战事也没有那么严重，他和柳芸也还在一起，只是单纯的觉得国公府的这个女孩子很好。

现在，这么多年过去，物是人非，人人都有了防备，眉目之中都透着算计。

只有她，还是清瞳澄澈，从不参与勾心斗角的争夺算计。

静谧暗夜中，两双深情的眸子像是被什么捆绑在一起了一样。

程落薰明明是不想看他，却怎么也移不开眼，感觉三魂六魄都被他摄走了。

慕容殇那样的眼神，她从来没有见过。

缱绻温和，一点也不像他。

“你怎么看着我。”

慕容殇率先打破了沉默，确切的说，是尴尬。

“是有什么不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