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内里传出一道极不自然而自带凛气的嗓音,“出去。”
沈忱骇得怔怵在原地,这声音冷厉肃然,渗人肺腑。
这确是公子的声音,他稍稍抬眸,瞧见了那骇人心麻的一幕。
那散了一地的翠绿衣裙,摆着的一大一小两双鞋,而顺着视线往上几分,是紧阖着的白衫帷幔……
沈忱面色大惊,只觉得真的天塌了,自家那矜复克己,只一味接触经书策论的公子,如雪松寒梅般澄澈端方的公子,此刻在大白天,与一女子……
来不及多想,沈忱连忙作揖,“卑职有罪。”
说罢,连忙蹿了出去。
午间日光和煦,时不时微风轻拂,带着春日的花香浸入鼻间,可沈忱心里却是心如火绞。
此次他急赶着回来见公子,其一是为了那王嫣然,她身上的伤太重了,虽用了医馆抓来的药,可医馆的药怎可比得兰台储着的灵丹妙药。
而这其二,是另一重要之事。
不多时,厚重的门扉“吱呀”一声开了,有几丝馥郁的清香钻了出来。
沈忱瞧见了自家公子,依旧是那俊美无涛的俊逸天颜,一席白衫雪松寒冽,清贵与矜轿浑然天成。
沈忱直挺挺跪了下去,“公子,卑职有错!请公子责罚!”
嗓音云贯中天,饶是屋里正歇在塌上的柳依依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此刻少女芙蓉面朝霞映雪,甚是羞赧,沈忱怎突然来了,好在这帷幔掩着,看不见她和公子两人那极易令人误会的姿势。
稍稍,柳依依微一转念,那姿势自是令人误会,可却本身便是有些……逾矩,她和公子已到了这般亲密的距离。
相处这么久来,公子待她定然是温柔体贴至极,即使是素来清冽冷峻的神情在面对她时也是带着些许柔意。
仔细想来,她已经开始对这份缱眷的柔情开始依恋,甚至已经开始期待,可,孤淮凛是那样的天之骄子,画中神谪,如今接任太史令,在朝堂已有一席之地,将来陛下定是会为他亲自钦选良配,更何况……他还有一位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