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婴登时收获无数眼刀,扯了扯楚尧的袖子,低声嗔道:“你正经点!”
楚将军甚是正经地说:“他们把位子坐完了,想来是不肯让你,你要么坐我这儿,要么,坐我腿上?”
九十七位非常想掀翻狗粮碗的将领眼睛都看愣了。
白婴气不打一处来:“楚尧,你再这样,我……我走了!”
诸将领心想:就这?你还想走?跨得出门槛儿算大伙儿输!
楚尧见白婴羞红了脸颊,当真有点生气的苗头,立即干咳一声,总算开启了今夜唇枪舌剑的序幕。
“说吧,你们要做什么?”
除赵述一脸的“王八念经,不听不听”外,其余三名副将交换了一记眼神,果然由最恨白婴的李琼第一个站起。他大步走到屋中央,抱拳高声道:“都护,自白婴被俘,属下已数次进谏,将她与其他战俘作相同处置。今日,白婴入我都护府兵器库,那便更不能留她性命,否则,将是对我楚家军的巨大隐患。属下与众同僚斗胆,冒死求都护做出决断!”
“都护,李副将所言极是。”王威站到李琼身边,“历来两国交战,不留王储之人。白婴是十六国女君,手上本就沾染无数我大梁百姓、边关将士的鲜血,不可饶恕。再者,都护府的兵器库,绝不能让十六国知悉位置。倘使白婴走漏风声,让十六国有机会摧毁我方兵器库,将士无刃,还如何打仗,她之性命,定不能留!这里外数百将士,人人与十六国有不共戴天之仇,请都护当机立断,莫再中了贼人圈套!”
楚尧一言不发,静静看着堂中二人。余下的将领,都在点头应和。
赵述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见楚尧微微抬手制止,又把话头憋了回去。
李琼得不到楚尧表态,索性把心一横,撩开衣摆重重跪下:“都护,属下是个粗人,有些话哽在心里难受,不得不说。我奉安二十九年参军,本是寂寂无名的马前卒,至四年前,是都护在战场上捡回我这条命。这么几年,我跟着都护出生入死,受都护照顾良多。敌军刀剑下,也不知被都护救过多少回。我敬您重您,更视您为我毕生信仰,您若要我等肝脑涂地,莫说我李琼,便是都护府上上下下,兄弟们都绝无二话。谁敢有怨言,我李琼第一个劈了他!可正因如此,我们才无法坐视都护为那妖女所惑!白婴居心叵测,来历不明,她进遂城后,本分了四年的若羌八国突然兴乱,此事断不可能与她毫无干系!如今遂城里潜藏着细作,伺机欲对都护不利,必然也以白婴马首是瞻。今晚属下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杀了白婴,周全都护声名,护遂城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