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恒更气了。他压根儿不想搭理白婴,提起轻功就要跳墙。白婴手疾眼快,扯住了他的衣袖。
他还以为白婴又要说不许走歪路滚去走正门,结果,他一回头,见她眸底明暗交叠,有那么一刹,出现了前所未见的迷茫。
向恒心口一跳,听得白婴问:“你说我……还算不算是……正常人?”
“你是。”向恒斩钉截铁。
“可我……越来越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我甚至不敢确定,叶云深说的话,最后会不会变成现实。”
“白婴……”
“没事了。”白婴勉强笑笑,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跪安吧,我去找你姐夫讨债。”
向恒一脸无语。
怎么说呢。
但凡是和白婴相处,每一个时辰里,总有那么大半个时辰,都在和打白婴一顿的冲动作斗争。向恒气得脑子疼,翻墙跃出了都护府。
正是午时三刻,府上的士兵们大多都用完了膳,先后回到了军舍休憩。偌大的都护府上,只有几队巡逻兵在值岗。白婴走出主院,一路行去楚尧的书房。
她这些日子很少走动,巡逻兵也不怎么经过主院,她一直隔绝在一方小天地里,平素不怎么能察觉出府上将士对她的嫌恶。
眼下她一出现,只要是所过之处,总能收到好些愤怒的注视。
白婴毫不怀疑,假若没有楚尧的强制命令,她大概会被这些将士抽筋扒皮。好在这些年她惯常替叶云深背“锅”,早已看淡了世俗的眼光。
倘若和人正面撞上,她还能嬉皮笑脸地耍嘴皮子,让士兵们直呼白婴简直臭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