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婴没去注意到他微微上扬的唇角,找遍了整个厨房,没找到香菇,她只好用其他菜来代替。她让楚尧先去洗了把脸,等他一回来,她就大大方方地支使起定远大将军。一会儿让他递葱,一会儿让他掺水。幸得附近没人,否则白婴会被楚尧手底下的将士用眼神捅成筛子。她花了一炷香做好两碗面,随即,便和楚尧面对面坐在公厨里,慢条斯理地吃着面条。她心里装着事,左右藏不住,思忖半晌,干脆一股脑问了出来。
“兄长……小五哥,去哪儿了?”
楚尧的筷子稍顿了顿,没有吱声。
白婴等了半晌,想起他有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刚想埋头吃完再讲,楚尧忽而道:“战死了。”
白婴愕然不已:“何时发生的?我怎么……从未听说?”
“八年前的事了。”
“八年前……”白婴兀自喃喃。
假使她的记忆没有混乱,八年前只有一场大战,便是叶云深围困金州,攻入遂城。在她被交出去换回一百一十九人之际,裴小五尚且在世。此后她身陷十六国,叶云深专注于用战俘炼制药人,也未大规模出兵。裴小五怎会战死?
白婴偷偷觑了遭楚尧的手腕,可她现在已经无法确定,她所记得的,到底是不是真实的。她不动声色地揭过此事,打算后续寻着机会,再问问赵述。心不在焉地吃了几口面,白婴涩声道:“昔年将军府五个人,如今就剩三个了。兄长,这些年,你有苏昱的消息吗?”
“苏……”楚尧怔了怔,突兀地咳嗽起来。
白婴吓了一大跳,急忙绕过桌子,去给他拍背顺气。她自责道:“我是不是不该再提及过去?惹你不快了?你若不喜欢,我便不问了。”
楚尧的确是不喜欢,却不是这个理由……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听白婴瓮声瓮气地道:“我之前想过,外界盛传你落下了病根,兴许是你装来诓骗十六国细作的,包括你的耳疾,我都以为只是你遇上不想听的事,才会选择性发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