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婴一屁股坐在地上,扯开嗓门号:“宝贝儿!你不能拖我去喂打胎药啊!我身子弱,这一碗下去就是一尸两命啊宝贝儿!”
副将们手一抖。
楚尧当即扭头,一把拎起白婴,拖着她朝都护府里走。
此处距狗尾巷,统共有二里路,依着白婴这张嘴,搞不好能给全城百姓编纂一出都护府不可告人的内幕。诚然,楚尧心知,把白婴打晕送走不是难事,但如今遂城里人人误会她的身份,加之林纾和她起了冲突,此时再去狗尾巷,唯恐节外生枝。就近看管,反倒是上策。
白婴毫无反抗之力地遭楚尧拽着走,她脚下趔趄,嘴里却是不停:“林纾跟你多久了?你有没有对她动心?你是不是给她许什么承诺了,才让她一直死心塌地追着你跑?”
“我告诉你,这事儿我可不答应啊,你娶谁都行,娶她不成。”
“为何不成?”楚尧跨过门槛,冷冷地搡开了白婴。
白婴退了好几步方站稳,理了理衣衫,她认真道:“林纾心眼小,气量还比不上三岁小孩呢,再者……”
白婴顿了顿。
楚尧皱眉盯着她。
她原本是想讲林纾那一大家子都是商人,惯会以利益衡量世情,若有朝一日,楚尧当真卸下兵权,楚家上下只他一人,门庭寥落,林纾他爹还指不定会如何看待楚尧。何况林纾这人打小被宠坏了,就像她刚刚所说,最爱干的事之一,便是告御状。她二人早年吵吵闹闹,她生怕连累楚尧,大多让着林纾。可林纾得寸进尺,但凡碰见她,都能跑去皇上面前颠倒黑白,诽谤白婴揍了她一顿。那会儿皇帝若不是忌惮楚家势力,加之楚尧力保,白婴早就死了千百次。
这样的人,和楚尧过一辈子,楚尧不嫌憋屈,白婴都替他憋屈。
但这些事,她不能提及。她是十六国的女君,她不是阿愿,不该晓得这些过往。
白婴哑了半晌,叉腰道:“反正,就是不准你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