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婴敛低眼睑,试图将蝴蝶发钗取下来,楚尧却启齿道:“别摘。”
不是商量的口吻,也非好言相劝,而是带了压抑的胁迫感。白婴隔着铜镜望他一眼,无奈地收回了手。楚尧的眉眼这才浮上浅浅笑意,走至桌边坐下,温声道:“不是饿了吗?过来用膳。”
白婴老老实实走近,落座的同时仍旧不舒服地摸了摸发钗,旋即拿起竹筷问:“宝贝儿,你一个堂堂西北都护,怎的还会给女子梳头呀?外面都说你们都护府是光棍儿府,莫非,实则不然,你还真的金屋藏娇了?”
楚尧不搭理她。
“哎呀,就算真藏了也没关系的哈。我懂我懂我都懂……”
“闭嘴。”楚尧忍无可忍。
她不说话还挺像,一说话就会破灭他人的妄想。白婴别的不适合,就适合做个半永久缝嘴。
他一飙眼刀,白婴当即老实,瞅了一圈饭菜,她点的菜式一个没有,却都是她小时候爱吃的。刚刚才化消的情绪又涌上了心头,她很难想象,这么些年,楚尧在亲手了结她的性命后,究竟是如何过来的。
鼻头一酸,白婴不敢再耍嘴皮子,生怕被楚尧觉出了异常。她闷头吃了好几口菜,见楚尧坐着不动弹,便闷声闷气地说:“你也吃。”
“楚某不饿。”
“你是不是嫌我声名狼藉,不配与你一同用膳呀?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你也不肯成全我?也对,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我命途多舛,打小流落十六国……”
楚尧拿起了竹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