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他与林铮联手,打败了云翳,乘胜追击,把边城夺了回来,将栖身之地还给了身后那些百姓。
二牛还曾带着他婆娘到府衙来登门道谢,见了宋瑾瑜就连连磕头,粗野憨直的汉子涕泗横流,一直喃喃念着他老娘的身子已痊愈了,多亏了两位皇子殿下哩。
让惯会左右逢源的宋瑾瑜不知所措,很不习惯。
照理说,他自幼时起就听惯了旁人的夸赞和奉承,那些话或真或假,已经不会让宋瑾瑜的内心有任何动摇。
可自那日开始,每次一打了胜仗归来,百姓们传颂着英武不凡的皇子殿下们将云军又击退了几里,宋瑾瑜便隐隐觉得对这些他本看不上眼的愚民们有了莫名其妙的责任感。
他开始改变了。
其实宋瑾瑜原本并没有将云国这次突袭放在心上。
自古以来两军对峙,刀剑无眼有来有往,死人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至于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有多少无辜之人受到牵连家破人亡,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奏章中几句寥寥带过的笔法罢了。
直到他跟着林铮到了这里。
当他亲眼看着尸遍荒野、饿殍满地的时候,当他亲耳听见那些百姓们将他和林铮奉为下凡的天神、将全部生的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的时候,宋瑾瑜再也没办法将这次战斗当成他和林铮的一次博弈较量,或是他遗忘京城那些糟心事的历练散心。
他跟着林铮一起追随着徐振清,白日亲自去率军出战,夜里便点灯熬油地研究兵法,研究沙盘,研究谋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