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紧握着芸桃的手,满不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血,忽而笑了笑,那张带着血渍的精致的脸看着竟逐渐染上了几分恣意癫狂。
芸桃更加害怕,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苏婉儿。
在她的印象中,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情,娘娘总是云淡风轻娇娇柔柔的,就连发起脾气来都是轻声细语。
就这样自嘲地笑着笑着,她那双如湖水般温婉的眼睛开始变得通红,被恨意的风暴肆虐侵略。
苏婉儿就那么拉着芸桃,她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将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良久,苏婉儿突然张口,像是在倾诉,又像是在喃喃自语。
“自幼娘与兄长就极护着我的。爹走得早,叔伯们想要夺走苏家的家产,娘为了护住我们兄妹俩整日忙得不可开交。都是兄长照看我。无论我走到哪里,他都不放心,都要跟着。”
“我想娘想得直哭,他就亲自到外头去和小贩学画糖人儿拿回来逗我;我遭人欺负,他自己明明也弱不禁风,却还要去和那些人打架,被人打得鼻青脸肿的,还要到祠堂罚跪;我说我想读书,他就教我认字,白日里先生给他讲什么,晚上他还要忍着困累给我讲一遍”
苏婉儿的声音很低,语速却极快,似乎只要停下,她就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感情似的。
芸桃听着听着,也有些入神,怔怔地坐在床边看着这个让自己极陌生的苏婉儿。
“后来啊,我长大了。兄长还是要跟着我,旁人说他才华不如我,他却比我还高兴,总是要自傲地夸我一句‘我自是比不上婉儿的,家妹可是天下第一才女!’他可是才冠天下的状元郎!我知他是想要让着我,他却总说‘自古以来的状元多了,哪家有我这般有福的,能有这样的妹妹?’哪家的公子来提亲,他都看不上,说要给我找一个比他强的、天下最好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