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一直昏昏欲睡,还说些糊涂话,苏晓月贴身照看几日未眠,整个人都憔悴了下来。
尽管如此,她还是咬牙坚持着。
冬日苦寒,额外多添了几个炭盆,还是叫人冷得发抖。
她将自己的棉被也给祖母盖上,生怕她一病不起,自己则披着草席就和着。
这天阴得吓人,外头下起了大雪。
雪沫子顺着牢房上头的小窗飘进来,苏晓月本想用草席子将那窗遮住。
怎料老夫人今日突然醒了,说是黑的难受,想见些亮,她只好作罢。
风呼呼的刮着,吹到外头的狱墙缝隙中响起鬼哭狼嚎的回声,十分瘆人。
也不知是上午还是下午,今日狱卒连热水也没送来。
苏晓月就着冰凉的水打湿了帕子,在通红的手上勉强捂了一小会儿,小心地给祖母轻轻擦了脸,盼望着她今日能多清醒一会儿。
苏夫人早没了主心骨,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呆呆的坐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苏晓月忙活了一阵,实在不愿再碰那刀子似的凉水,但犹豫片刻,还是坚持着又洗了帕子,擦了擦脸。
她已经有些恍惚了,分不清时辰,眼前也是一阵阵的黑。
可现在她是祖母和娘亲的主心骨,她一狠心,径直将冰凉的帕子拍在脸上。身子一个激灵,又强行恢复了精神。
她正轻声同老夫人说着话,安慰她不必忧心,心里却也觉得与其在这里活受罪,还是早些死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