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知没有一点要遮掩字迹的意思。
是殿下叫她?在此习字,这里放的字帖又只有他的亲笔写就的,她?只是听?话行事而已,殿下应当不会对她的动机起疑。
然,大约是自深秋的庭园行来,萧弗身上也沾带上了中庭的露冷霜寒,知知本就冻得身子直哆嗦,他越走近,她越觉得霜气砭骨。
便于?运笔之时,小?心问道:“殿下此去宫中,可还顺利么?”
萧弗不?言,径自绕过书案,走到她?身后,见她?肩胛处,瘦雪梅萼,妍姿清绝,没有一分损毁。
显然是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始终不?曾穿起外衣。
策马紫陌之时,冻固了一程的坚冰,也渐渐化去了几分。
她?乖起来,总是可怜可爱,本想与她?算的账,也竟狠不下心再提。
从他此刻的角度看?去,茜红的外衫一副将褪未褪的样子,仿佛稍一加力撕扯,就会彻底委堕,再也裹藏不?住任何。
而那弱红缎子的上端,不?能庇及之处,则是大片没有一分赘余的粉雪,纯贞含辉。
唯有一朵落下梅花的地方?,乌浓的墨迹掩盖了昭彰的春色,平白多了几分不可亵渎的清冷。
萧弗其实一直清清楚楚知道,方?才离开前,为何心烦,为何不?悦。
无非是,她?不?甚乖觉地仍以奴自称,不知好歹地让萧别不可喊她嫂嫂。
他许以的殊荣,她?表面温温柔柔受了,却总能于?细微之处,觉察到她的不屑一顾。
可他扪心自问,若她?无半分错谬,他就不?会生出这墨梅白雪之念了么?
这一点情怜,又?真?的能抵得过被她勾起的万般欲念?
他对她?,从谈不上君子。
知知这会儿还有些担心殿下看完梅花,便会走到她?身侧,审视她?这近两个时辰的习字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