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殷娘所赠,伴我多年。见此碧玉簪如亲见我。”挽陈道,“你和盈枝想我的时候……就看这簪子罢,思缘。”
玉思缘把碧玉簪好好收进衣袖,含泪点头:“一路小心。”
两人站起身来踱步向马车而去,都希望小路长些、再长些,长得能走完一生。
玉思缘伸手给挽陈一个支力,扶她上了即将远去的那驾马车。挽陈打着帘子低头看他,定定的,似乎要把他刻在眼里、记在心上,许久,她在玉思缘额上落下轻轻一吻,话语也极轻,仿若未闻:“思缘,珍重。”
帘子落下,遮挡了佳人清冷出尘的绝世姿容。玉思缘顿在原地,沉默地凝望马车缓缓离开,直至看不见丝毫影子。
他长久地立着,失魂落魄的样子,好像只要一直等待下去就能等回心爱的妻子。
不知过了多久,策芙走到他身边,没有半分声响似的,跟在她身后为她撑伞遮雪的横舟脚步也轻。
“郡王。”
他默然转身,在雪地上一步一个脚印。走了几步,他顿住回头看策芙:“策大人,阿陈会平安抵达西凉,对不对?”
策芙道:“公主有圣上国书为证,郡王且放心,那国书上并无对公主不利的讯息。”
玉思缘抬头仰望天空,毫不在意寒风夹杂雪片割在脸上的剧痛,扯动嘴角:“数十位虎贲军押送,皇姐当真看得起我。”
“郡王错了,”一直跟在最后未曾开口的横舟道,“押送您的只有五位,其他人都是被吩咐负责保护策廷尉的。”
“什么?”玉思缘一愣,看着策芙和横舟继续往前走。
“虎贲军的首领,是我。”
嗓音清透如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幽幽地回荡于四方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