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叔叔平时总在街上潇洒地乱窜，要是看到了什么看不顺眼的东西，甚至还会去主动挑衅别人。

一下子五六个，对面那么多人明显也不是好惹的，没谁会退缩。“小子，你是不是很狂啊。”

怪叔叔看谁也不服气，尤其是看了他们的样貌之后。“怎样。”

对方很生气。“你小子不要命了，怎么跟我们说话呢。”

怪叔叔随手抄起了棍子。“不喜欢说话交流可以动手。”

对面的人其实不想打架，但是因为挨了一下，火气上来便打了起来，不过怪叔叔再猖狂用的也没打赢，挨揍了，而且按照他已经恢复正常的短命特性，所以还给挨死了。

毕竟这个身体太脆弱，尤其怪叔叔开始的那几下用力太狠，所以才把对面的一行人逼急，动手认真了起来，这么一较真下手不知轻重。

他们打了起来，是互打，甚至还是怪叔叔先动的手，可是，谁死谁有理，现在他们的责任最大，真的好不讲理，正如当年谁小谁没有责任的时候一样，不理解，但是又是事实。

现在几个小恶魔长大了，长大了也还是恶魔，好像一样，但又不太一样，因为他们是再没有保护壳的恶魔，因为他们也遇到了更不讲理的恶魔，他们又一次害死了这个人。

其实，他们早就害死了他，只不过死的不是身体而已，怪叔叔和他们谁也不一样，怪叔叔已经死了，死的又不过只是身体而已。

第15章 合家欢

所以再挂一次之后，怪叔叔现在又成了一个孤魂，现在谁也看不到他，也管不了他，他只能自己一个人又跑到了很远的地方，一直到找到了个很合适的身体才赶回来汇合。

半个月后，他回来的时候，也到了程阳的工作差不多该结束的时候，其实也不是怪川叔叔的动作很慢，而是因为程阳在这的工作不多。

怪叔叔再悲惨，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会死，所以什么也不用怕，没了一个身份可以再换一个身份，因为命长所以不得不让自己多少有些心胸宽广，不为这些琐事而烦恼。

可是白飞羽不一样，他的爱人也不一样，他们只有一次，只有一次命，也只有一种命，所以他们不能肆无忌惮，也不能这么任性。

但是他们也有他们的任性，比如，生为了同性也要在一起，他们也有他们的狂妄，在两人十八岁的时候也敢撂下一辈子的承诺，并为之努力奋斗。

程阳的戏份不多，不用在里太久，白飞羽是亲眼看着他变成一个配角的，他成了自己的主角，也成了别人故事里的配角，或许当事人会认为值得，但是在旁人眼里，总是不忍心的。

可是白飞羽知道无论自己愿不愿意又同不同意，程阳他也会这么做，而且他该放弃的已经放弃了，不会因为自己现在的消失而让时光倒流，也不会因为自己的消失而让他被所有的幸运眷顾，那么，既然自己的消失改变不了也带来不了什么，为什么不顺应下去。

川叔叔到位的第二天，也就是程阳工作的最后一天，因为程阳准备收工，白飞羽不会像往常一样去探班，平时候可能会送吃的，也可能会陪他玩会儿，但是今天不一样，只要在外面等他出来之后一起回住的地方就行。

还记得看到程阳出来的时候，看着一点也不难过，反而像是放学了可以先出门的小屁孩一样的开心，一个主角，活得很有npc的自觉，一个有梦想但又梦想不大的主角。

现在戏演完了他们还不急着离开，毕竟川叔叔千里迢迢刚赶到地方，不能这么走了让他心凉，而且他们也很想先留下来度个假，白天一起去外面看景，晚上可以在院子里烧烤。

川叔叔说：“我有预感，自己之后肯定不会再死了，最近死的频率太高，特别不正常，上班还有休息日，我丢命那么频繁又没有加班费。”

白飞羽笑了。“希望吧。”

看现在这个氛围正好，白飞羽突然想起一些问题，其实不是突然想起的，而是很久以前早有疑虑。

但是因为害怕把话说太明白之后，他们会在某种魔力的驱使下消失，尽管这只是自己小时候的臆想并没有认证，但是自己会因为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所以不敢明白地问清楚。

至于现在自己为什么敢说，敢问，可能是因为没有了两个怪叔叔在，自己肯定会伤心、会难过，但是有程阳在，自己一定不会孤单。

“你们的样子换了这么多，到底你原来长什么样子，而且你们互相还记得对方长什么吗？”

“原本的样子……”行叔叔回想了想，然后说，“不知道，但也知道，有时候我觉得无论我们怎么变，我看到他还是曾经的样子，但是有时候又觉得陌生，记忆总是时断时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