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吃饭吗?人呢?”
没有人回应我,屋子静默,万籁俱寂。
我打开家里小房间的门,猛然发现我妈的遗像摆在上面。
我忽然想起,她已死去多年。
她没能看着她的儿子工作,没能花上她儿子挣的一分钱。我回过头,看见门从外面被打开,我爸、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的儿子,他们三个有说有笑地走进来,然后洗手坐在餐桌前,我好像变成了透明人,我看得见他们他们却看不见我。我妈给我做的熏鱼被他们一块接着一块夹走,怒火烧起来的时候我走过去打算把桌子掀翻。
然后我穿过桌子,发现我并碰不到任何东西。我知道这是梦,然后我努力想要醒过来,但是我发现,我好像醒不过来,这场梦就像是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电影,我坐在观众席上,看着眼前的画面一帧一帧闪过,我又像身处旷野,明晃晃的幕布之下,只有凛风吹过。
万箭穿心。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一片黑暗,此时是凌晨三点钟。狗蛋儿大概是被我的动静惊醒,它从它的小窝里起身,黑暗里我看见它发光的眼睛,我拧开床头灯,它从小窝里起身,小毛毯从它的身上滑落,它一跃跳上了床。
“对不起,把你吵醒了。”我说。
它喵了一声,然后开始蹭我的脖子,我把它抱起来坐起身,我用手撸它。耳边响起老空调嗡嗡声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我的嘴唇发干,甚至起了一层皮。我转身看了一眼加湿器,想着大概是没有水了。
我感觉到我的身上汗涔涔的,如果不去冲一下顺便换个床单的的话,我很难说服自己再次入睡。
我把狗蛋儿放下,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我走到客厅倒了杯冷水咕噜咕噜地灌进肚子里,杯子里的水一路冰冷直下,很快见了底。这让我变得更加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