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缆车是多人观光那种,里面座位很多,蒲又崇上去之后,向着孔如琢伸出手来,想要扶她。
她却自己轻轻一跃,裙摆擦过铁锈黑的踏板,灵巧地落了进来。
机器发出嗡鸣声,缆车缓缓启动,向着半山进发。
两人坐在最后一排,面向着车尾的玻璃窗方向,能够看得到远处城市中,星星点点的灯火,似是一把随手洒下的银米,点缀在漆黑的幕布上,车辆如同一道道串起的珠链,川流不息地往来逡巡。
离得远了,站得高了,人间也似仙境。
蒲又崇修长指尖抵在啤酒拉环上,稍一发力,手背上淡青色的脉络蜿蜒,没入袖口,沿着苍白的肌肤蔓向手臂。
啤酒晃动,泛起雪白的泡沫,蒲又崇擦拭干净瓶口后,递给孔如琢。
孔如琢接过来,仰头大口吞了一口。
小麦发酵后的液体清苦回甘,喝得太急,孔如琢呛咳两声,问蒲又崇:“你怎么会找到这种地方?”
“小时候从家里跑出来,被詹爷捡到了。”
“詹爷?就是刚刚说话的老人家?”
蒲又崇笑了笑:“不要当着他的面说他是老人家。”
孔如琢“哦”了一声,乖乖地小口小口呷着易拉罐中的啤酒。
喝完大半罐,才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我怎么觉得,缆车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秋山不算太高,更遑论半山。
若是平常,一趟缆车也不过十五分钟便能抵达终点。
蒲又崇隐晦地抬头看了看角落里的摄像头。
摄像头旁的指示灯闪了闪,悄无声息地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