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影很大,在佛堂昏暗的光里,缓和却又极具侵略性地由头彻尾,笼罩住她。
台上放着的晚来香,香得几乎有些呛鼻,这样小的花,偏偏这样的浓烈。
孔如琢有些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后退。
背脊撞在供着牌位的桌上,震得奉着佛手同晚来香的细长窄口白玉花瓶差点歪倒。
孔如琢连忙道:“蒲又崇——”
蒲又崇已经及时抬起手来,将花瓶扶正摆好。
只是瓶内养花的水,仍是无法避免得倾泻出了一线,将两人的衣襟都给打湿。
这一点凉意,要孔如琢回过神来。
她猛地站起身来,脸上立刻露出个古怪的神情——
起得猛了,腿还是有点麻。
可是她再不起来,说不定要发生什么,这可是佛堂啊!
孔如琢不敢看蒲又崇:“我没事了,先回房了。”
蒲又崇只“嗯”了一声,她便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佛堂内立刻空了下来,只留下地上的两个拜垫,仍并列地铺陈在那里,证明着两人曾经并肩的亲密。
蒲又崇将花从瓶里取出,去另接了水来,重新插好放回牌位前。
牌位上,蒲又岇仍旧笑着。
蒲又崇深深看他一眼,将花瓶挪到牌位前面。
正好挡住蒲又岇的照片。
-
卧房内,熏着一盏白鹤衔枝的琉璃灯,掀开来,露出里面翡翠琢的香炉。
一炉香已经燃至最后,只留下一点淡淡的余韵。
盛琅倚在床上,听见房门打开连忙抬起头来,看到蒲存之一脸笑意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