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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径自起身,大步离开。

陈喜看着边上的酒,瞬间明了,忙将酒揣好,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出了宫门在让他喝。”陈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瘫软在摇椅上:“他既然从不属于这里,天高云阔,便让他出了这紫禁城吧。”

陈喜颔首:“干爹,擎好吧。”说着,走了出去。

两个人刚走了一盏茶的功夫,外间忽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一个人,来人跑得急,几乎是摔了进来。

“干爹,干爹——”陈棋接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过来:“干爹,放过老三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跪着爬了过来:“老三身体不好,向来您最疼他了,若是他哪里做得不好,儿子愿意代他赎罪,求求干爹给他个机会吧,孩儿求您了……”陈棋边说便哭,不断磕着头。

“干爹,打小您就教育我们,虽然紫禁城里冷漠,我们这等子不男不女的也不过是个物件儿,可不能自个儿看轻了自个儿,要自己把自己当个人,要有兄弟情义,要有人情味儿……干爹,这都是您教儿子的啊……干爹,求求你饶了老三吧,老三他虽然话少,可为人面冷心热,是个好的……”

陈桔摇晃着的摇椅,慢慢停了下来。

他忍不住转头看向面前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陈棋。

“我收了你们四个,你是最不显眼的一个,却是话记得最清楚的一个。”陈桔认真地看着眼前额头磕出了血海拼命磕头求情的陈棋。

“你都不知道他犯了什么错,便冒失地冲上来求情,你能代他去死?”

陈棋先是摇头又猛地点头:“儿子不知……只是看干爹如此生气,显然是老三惹火了干爹,若是能描补,孩儿愿意替三个去死——”

陈桔起身想要站起来,却险些从摇椅上摔下来,陈棋忙上前扶稳了他。

陈桔如今老了,手上皮肉松松垮垮的,他也感慨着,“老了啊。不服老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