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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王太师有一日看到南宫烨看着游记的时候,淡淡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可宫墙深深,你们能行万里路的时候,恐怕也就是去往封地的路上了。”

“这个世界上,并不是除了黑就是白,人也好,事也罢。端看你如何看……”

幼小的南宫烨点了点头,他一直吃着王太师的饭,面上长了肉,身高也拔高了许多。

后来的一日,王太师上朝的路上,骤然倒地不起。

太医说是消渴症,得此病症的人,常常腹中饥饿,不能饿肚子,因此御膳房常常备着他的饭。

王太师此人又是无肉不欢……

南宫烨脑海里浮现的,确实烛灯下,那人不苟言笑的面容,淡淡的话语。

老夫喜素……

不喜荤腥……

回家喂狗……

前些年南宫烨迁都之前,去城北上香,回来恰好路过王太师的故居。

他便一时兴起,去他府上看了看,王太师的儿子体弱多病,早早故去,倒是孙子健康活泼。

提到祖父,两个人有了不少话题。

临别的时候,院子里有只狸花猫喵喵直叫。

太师的孙子笑道:“祖父惯常板着脸,实则胆子极小,畏惧猫狗……”

南宫烨当时没说什么,回宫之后,到底是坐卧不安,去了曾经的教房。

教房落了许多的灰,但他仿佛能看到一老一少,寒冷冬日里,安静秉灯夜烛的样子。

王太师对南宫烨的坏,人尽皆知。

可他对南宫烨的好,只是他们两个人的秘密。

唯有教房里书架上安静躺着的书籍,与空气中的浮沉,知道他的这段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