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外头的雨又下大了呢。”段祺同的反应很自然,好似他真的只是捎带一程顺路的伙计,这些人,就算不是时佼,也会是铺子里其他的人。
临出门前,用袖子挡在头上准备冲上马车的段祺同,在一只脚踏出门槛后,又回过头来叮嘱道:“天雨雨,风劲,早些归家,事情明日再做也不迟。”
“我知道了,掌柜您路上小心。”时佼两手把暖烘烘的茶杯端在身前,眯眼而笑。
段祺同和那位女伙计一前一后下工离开,几乎不到片刻时间后,夜幕就已从时佼眼前溜溜达达到了铺子里每一个隐秘的角落里。
黑暗更加深沉,街上匆匆行人不多时便在风雨中稀疏了痕迹,茶杯放到桌角,时佼就着酥油灯,一手按书页,一手提笔写。
时间萦绕笔尖,共就簪花小楷工整漂亮,书中无点刻,再抬头已过暮食久。
铺子门板封得只留下最后一块,守店的年轻伙计蹲在避风的高柜台后如饥似渴地读书,时佼轻手轻脚收拾好东西,在柜台上压留一张纸条,拿起雨伞离开。
她住的地方离铺子不远,却非是那日许景瑭说的那房子,她知道,时至今日,许景瑭从不曾联系过她找过她这件事,皆是她为自己冲动行事而该承担的后果。
可……她还会念起许景瑭。
虽只比许景瑭年长一岁,但她却比许景瑭记事清楚,她曾在年幼时与许景瑭有过一段时间相处,她记得些回忆,她记得自己很喜欢寄奴弟弟。
喜欢这种东西,说来很是悬乎。长大之后,她先知道许景瑭身世,后见到许景瑭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