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心不在焉,头脑又昏昏沉沉的,尖利的针尖一下子刺进了指心。
元汀蓦然一痛,冷汗刷的冒出,连眼睛都湿了。
十指连心,原来是这么痛……
江晴连忙抽了几张纸给她,擦掉了手指上冒出来的血,眼角的泪水却抑制不住地往下流。
那一针像是扎到了她心里,某些东西轰然倒塌,她清醒地意识到:父亲是彻底地离开了……
中午,安排过宾客们去赴宴,元汀才得了几分松懈,一个人在外面透气。
昨夜的暴雨让今天的天幕盈蓝盈蓝的,早春三月里种在殡仪馆中的一棵木兰生机勃勃,漂亮洁白的花开了一树,重重叠叠地遮掩着细瘦挺拔的枝干,树下的残花都被垄到了泥中,零星能见着几点白。
她的眼下挂着淡淡的青色,有几分呆滞地立在树旁,盯着树下看。
一身黑裙子的婶母凑到了元汀身旁,道:
“小汀,你节哀啊,别难过坏了身子。”
元汀下意识地往后退,与她拉开距离。
可婶母却又上前一步,拉住了她的胳膊,问道:
“你这次回来,还回美国去吗?”
熟稔与客套同时挤在她的脸上,滑稽不已。
她力气很大,元汀动了动手臂,没有抽出。
“我还没决定。”
闻言,婶母又热络了些:
“国外也挺好的吧,小汀你肯定在国外有对象了吧,什么时候结婚啊?一定要找外国人啊,那就算是拿了绿卡移民过去了啊,怎么不带回来让大家看看呢……”
婶母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身上的香气袭扰得元汀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