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花雕刻边框的华丽铜镜中,两个大红喜服之人,正对坐在他们如今所坐的圆桌旁。

男子面白病弱,却风流俊逸,面上喜色盈盈,满目痴情浓深。

女子垂目侧面,能窥天香倾城之姿,却面容平缓,不见分毫新婚欣然。

两人各手持一杯酒。

男子微微倾身,抬起女子的手臂,然后交臂而绕,笑着与她仰头共饮。

随后,女子抽回手臂。

男子接过女子手中的酒盏,放于桌上,然后笑着伸手,去摸女子的脸。

女子似是不愿,又像是娇羞,侧过了脸,只以后脑与背影对之。

男子也不恼,手指攀上她的脖颈,微微扯开她的衣领。

俯首过去。

封宬看着这一幕,只觉自己脖颈侧处的伤口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微微侧目,瞥了眼旁边的云落落。

却看她依旧不见波澜地静默看着铜镜中的景象。

月眸淡然,一只手无意识地握着另一边的小臂。

弯了下唇,却不见分毫笑意地扭过头去,继续看铜镜。

明亮的烛光中,女子难忍地仰起头,却更好地露出脖颈,由着那男子的肆意与纠缠。

衣襟被解开。

繁复美丽的凤穿牡丹的大红喜服,落于地面。

堆坐一朵乱云。

女子洁白的肌肤露了出来,鲜血顺着她的脖颈,汨汨流淌过单薄的肩颈,突兀的蝴蝶骨,过分嶙峋的脊椎。

在细瓷一般的后背上,慢慢地划出一道刺目的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