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了,从他刚刚出现,这丫头就一直没问,竟是知晓了他是受术法所束,根本身不由己?!

可她怎么知晓的?

然而,云落落却没回答,只是轻声道,“我要借你身子一用。”

小娃娃眨了眨大眼睛,忽然一抱胳膊,“你要干嘛!”

云落落以手指点了点手边的一把小刻刀,“做个替身,身子借我一点儿?我回头给你做条裤衩?”

分明是打商量,可小娃娃却觉得被羞辱了。

他瞪大眼,很想去大骂这个一点儿不知道女孩儿家内敛矜持的臭丫头。

可头顶的分枝却不由自主地朝外分出另外一根细枝。

然后细枝慢慢扩大,变得跟他整个身体差不多大后。

“啪”一声,自头顶的柳枝断裂,掉落在桌子上。

“……”

小娃娃一脚踩在那柳枝上,抬头怒视云落落,“我要满裆的!不许开衩!”

不想,却见云落落弯了眉眼,伸手,点了下他的头顶枝杈。

轻轻应声,“好。”

被摸了头的小娃娃,这一回,没有躲闪,也没有暴跳如雷。

竟是看着云落落的脸,愣住了。

不止他,还有门边的郑秀才。

书架边的封宬。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个在昏暗无华充斥书墨与朱砂气味的小屋内陡然绽开的笑脸上。

大约是人世间从未见过的这种笑。

太干净了。

无论是熟读诗书的郑秀才,还是见惯了人世沧桑的柳妖。

甚至浮沉波谲之中的封宬。

都无一人能想到用何种赞美的话来修饰这样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