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摇头哭泣,“可那是我的女儿啊!我便是见不着她,心里也知道定是出事了。左思右想后,终是上门去寻她。谁知,竟看那畜生,搂着个烟花女子,在院子里寻欢作乐!”

烟花女子?

云落落又朝喜婆看去。

喜婆那件大红的喜服上,竟隐隐浮现黑色的怨气。

可见何其恨!

“我当时便控制不住,上前去问!女冠可知那畜生竟如何说!”

云落落认真想了想,可还没等她回答。

喜婆已经开口,“那畜生居然说,是我月丫头生不出孩子!若是在大户人家,早已犯了七出之罪,可将她休了!念在旧情,他允我送上白银百两,或可许月丫头做个正室之位!”

黑气越来越浓郁。

喜婆按在地面的手指几乎掐到了地面里。

“我当时心里已经晓得,这畜生分明就是个白眼狼,能吃人吞血的!可又怜我这孩子不会争不会抢,便卖了所有的家当,凑了百余两,给他送去。原想只要月丫头早日生下孩子,便能苦尽甘来。谁知,谁知!!!”

黑气猛地蹿到半空!

原本摔落的纸人忽而再次簌簌抖动起来!

“啪。啪啪。”

喜婆身上喜服的金线忽而崩裂了几根!

她猛地抬头,面目狰狞,刚要咒声。

忽而,一只细白纤润的手指,按在了她的眉心。

“净。”

简简单单安安静静的一个字。

抖动的纸人忽而跌落,黑气骤然散去!

喜婆张着嘴,僵滞。

浑浊的眼珠里,凶色褪去。

露出一双属于老人的,暗沉的,蒙了一层白翳的苍老悲伤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