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炳平和宋元是她最亲近的人,她把身上的尖刺对准了他们,陈阿姨和陈斯曼也因为她的不懂事和自私受伤。
何洲渡……何洲渡对不起她,她也对不起何洲渡,他们流下的眼泪多是来自彼此。
那凌乔呢,似乎不是一句“对不起”能概括的。
人的一辈子原来可以这么短,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把凌乔的容貌记在心里。
宋纯浑浑噩噩走出书店,刺骨的寒风刮痛血肉,来自灵魂的哀痛后知后觉发出悲鸣。
对面的化妆品店放着何洲渡的立牌,宋纯的脑中出现了凌乔的身影,模模糊糊、晃晃悠悠,随时都打算离开。
卡其色上衣,棕黑条纹围巾,他回过头来,耳朵插着耳机。
是宋纯第一次见到的鸢尾少年,是世界上最好最干净的精灵。
宋纯终于分不清,她和凌乔错过的究竟是什么了?
春榆镇今年漫长的冬天格外冷,居民默契地选择闭门不出。
宋纯约何洲渡在屋后的野地见面,寒风冻的两人皮肤泛红,沉默让人窒息。
“我们分手吧。”宋纯的声音混在风声里。
何洲渡没有回话,他的肩膀在颤抖,一声极低的哽咽从喉咙里钻出来,断断续续的泣音在空旷的野地格外悲戚。
“你不是说、不是说想要有人给你送花戒吗?”何洲渡哭着抓上宋纯肩膀,他的脸上笼现出少见的羞怯和无措的期盼,宋纯只在少年何洲渡身上看见过,“我这就……这就给你编,我这就像你求婚。”
丝毫不像的两个人,宋纯看见何洲渡,却又看见了凌乔,那一句轻轻的“他死了”落在她心里成了轰鸣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