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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分明还活着,不过是故技重施,在装死,与我斗气罢了。”

是了。她那性子惯来顽劣,曾不止一次在他面前装死。

很明显,她这厢是又给装上了,他绝不会上当受骗。

理清思绪的谢砚之神色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眼中的癫狂与歇斯底里俱已被柔情缱绻所取代。

那日之后,谢砚之将自己锁在栖梧宫中整整半个月,再未出门。

他几乎每时每刻都与“颜嫣”黏在一起,每日清晨做得头一件事是替“颜嫣”洗漱。

尔后,一件一件为她试穿那些早就备好的衣裙,时不时笑着与她交谈几句:“我家阿颜生得这般好,果真每一件都美极了。”

待选好今日要穿的衣裙,他又将颜嫣抱至菱花镜前,一手托着颜嫣下颌,一手拿着篦子,替她梳头。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依旧瘦小得可怜,搂在怀里轻得像只猫,仿佛没有一点重量。

不知怎得,他心中突然格外难受。

轻轻摩挲着她纤细的下颌,喃喃自语。

“为什么不能让我早点遇见你?”

“你总嚷嚷着要长高要吃胖,可遇见你时,你都已经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姑娘了,既喂不胖,也长不了多高。”

“这些年来我时常在想,倘若能再早一点遇见你,你是否会少挨些饿?”

“而我,又是否能早些认清自己的心?”

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那些痛苦与仇恨又是否能因此而淡化一些?

无人能应答,只有梳篦穿过发丝的声响在空旷的宫殿中被无限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