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诺想到季然,她在他面前总显得气短,想来想去,无非是逃不过家庭状况的悬殊。她也可以勉强自己,借有钱人的势,进入到他们的圈子,把自己包装成一个像样的圈里人。
想要得到,总要牺牲。
她没办法做一枝攀援的凌霄花,要攀附不同的树,才能活得绚烂。
清高归清高,也有眼红别人来钱容易的时候。
痛苦大多来源于攀比。
比如看到身边的富家女大几万的包、大几万的衣服说买就买,眼睛都不眨一下。又比如看到鲸鱼,只是因为一辆车颜色漂亮就要换掉才买没多久的卡宴。再回看自己的处境,说不嫉妒不羡慕,是在骗自己。
有一次走在路上,仰头看到高架桥上的一辆拉风的玛莎拉蒂,视线放低,桥下挤着几个穿得邋里邋遢的农民工,其中一个在给家里人打电话,嗓门大得隔了一条街都能听清楚内容。
农民工手里端着凉掉的盒饭,却在电话里嘱咐儿子不要太省钱,要买肉来吃。
那一刻,她释怀了。
她不能总仰头看月亮,脖子会酸。
平视身边的世界,才是正确的姿势。
也是那一刻,她彻底放弃了心中的月亮。
发愣的功夫,程诺错过了母亲的话,回神后,发现话题还在原地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