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合门的最后一刻,我眼一撇,在镜中看到了另一张脸。
小喜用嘴形告诉我:“快走!”
回西郊大宅的路上,我脑子里全是镜中女人的脸,她在冲我桀桀笑,又是她,她怎么无处不在?
全程狂奔,偶跌撞,踉跄之中我摔了一跤,药箱挂带断了,盖子也摔坏了,膝盖和手心也破皮出血。
匆匆抱起药箱,我一瘸一拐地走着,因故路不远,很快便看到那扇挂着红纱灯的大宅门。
这回无论如何要走前门了,我又走了几步,大宅门离我近了些,忽见一白色身影立在门台上,我立时停了脚步。
是胡陌炀,他在等我?
不知怎的,一瞧见他,鼻子顿酸,低头惆怅。
胡陌炀一个闪身变到我身前,面色阴沉,语气却柔软:“说你几句,就离家出走,你……”
他似是瞧见了我狼狈的模样,责备的话语生生没了,拉起我的手掌瞧了瞧,又蹲下查看膝盖。
“磨破了,可惜了刚买的新袄裤。”我说。
“胡说,再贵的袄裤都不能同茉儿相提并论。”胡陌炀毫不犹豫地冷斥道,说完将手里的披风披到我肩上,这时我才发现,他手拿着披风。
还来不及感动,忽觉得身子一轻,他已打横将我抱起,进了门,一面训斥:“以后不可再这么胡闹,否则……”
“抄书还是罚背或者打手板?”我闷闷地说。
胡陌炀清清喉咙说:“看在你受伤的份上,先不提这个。”
这时,风吹林动,鸟儿忽地飞起,一道怪影从前院掠过,直到后院,热闹的吵杂声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