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周郁文拖着他,“走吧,这次开会本来就打算要带你一起的,去看看现场布置,你还是神秘嘉宾要出场的。”
“那我的名字是用谢清晓还是周弘文?”谢清晓跟着他往前方走去。
“这个看你。”周郁文止步,转头看他,唇角上扬:“你喜欢哪个名字?”
“谢清晓吧。”谢清晓努力想了想,微笑道:“我不做周弘文很久了。”
“这好像是什么电影里面的台词。”周郁文犹豫的问道:“哥哥好像总喜欢说电影里的台词?”
“还有电视剧。”谢清晓环住他的肩膀,继续往前走:“小时候没机会看,在成教院的时候,我补了好多电影电视剧。”
“你想演戏吗?”周郁文推开房门。
“不想。”谢清晓抚摸过周郁文的脸庞:“我演你演的身心疲惫,你这么急,是要把演唱会定在生日那天?”
“没错,礼物。“
“非常棒。”
“这个礼物送给你之前,还要带你去一个地方,拖太久了。”周郁文难得有些怅然,“你想不想去啊?”
“妈妈还是爸爸?”
“你想见哪一个?”
“妈妈,你说过忙完就带我去见她。”
“好。”周郁文笑了:“我以前总是想如果我没有降生,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
“是的。”谢清晓也笑了:“我也总这么想,现在不会了。”
“我也不会了。”
他们相视而笑,与彼此的过去和解。
他们相识于母亲的子宫,原是一体,而后受精分裂成两个细胞,各自成长,而后降生,离别,相逢。他们蜷缩在这浮光掠影的人间,受了那么多苦楚,直到今日抬尽了头,才看见天际皑皑飘飞的新雪花。
当然要去见母亲。
曼曼的墓地出乎意料的静穆幽清,在一座小庄园后独立的玫瑰园中,有专人打理,到了深秋,玫瑰依然盛放。
谢清晓在墓碑前弯下腰来,看见墓碑上年轻女人的照片。
她很美,当得起艳绝X江四个字,如果不是死的早,大概能艳绝二十年。
双生子的五官轮廓,与她如出一辙。
陈曼铃。周郁文用手指顺着笔画勾勒着她的名字,没有勾完,就站起身来,说道:“老爸保险柜的密码现在还是她的生日。”
“这么说老爸还是爱她的?”
“爱不爱有什么用?”周郁文冷笑,又道:“屁用没有。”
谢清晓不语,而这边周郁文改了口:“不对,还是有点用,不然也打不开那保险柜。”
“我想到一个故事。”谢清晓倾身摘下一朵白色的玫瑰,别在周郁文的耳后,说道:“从前有一个禅师在树下讲禅,有人问他,你是大修行者,还落因果吗?他说,不落因果。说完之后他被罚作一只黑毛野狐狸,过了五百年,他听一个真正有大德行的禅师讲经,就上去问,你是大修行者,还落因果吗?禅师告诉他,不昧因果。他这才一下子都懂了。“
“什么意思?”周郁文满脸问号:“我一个字都听不懂,我是不是很没有文化?”
“我也没什么文化,这是在寺庙里听来的故事。”谢清晓揉揉他的头发,“以前听了也不懂,现在好像有点明白了,你看,你、我、爸妈,包括简成章,都在这段因果当中,都是因,也都是果,简单来说,就是命运如此。”
“哥哥,你当过和尚的吧?”周郁文仍然一头雾水。
“差一点,方丈不收我。“谢清晓握住他的手,笑道:“我在景铃寺里生活了两年,可能是受了一些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