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声开口:“柳镇长,你也能看出来,有些村子是在胡搅蛮缠,如果真的是开发带来了不便,该给的赔偿我们一定不会少,但如果仅仅为了他们撒泼耍赖我们就让步,那你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吗?”
“会不会我今天重新签订了合同,明天又有人站出来表示不满,那时候怎么办,你还要来让我们冒着受损失的风险做出让步吗?如果真的是这样,我想,不会再有开发商愿意进到桃花镇搞建设的。”
“这次我们不会让步,也没有办法让步,如果您担心出事,那就好好约束村民吧,我们都是良民,不会做出不该做的事,但如果他们阻碍我们开矿,甚至为此做出要挟的事情,我们也要采取合法手段。”
这种问题,温拾觉得退步是最愚蠢的方法,因为看样子压根不存在有人会对宋庭玉的退步心存感激,他们只会觉得还有利可图,进而得寸进尺。
“您如果真的想治理好这里,光有一颗为民办事的心还不够,您还要有能为民办事的手腕和力度,而不是被牵着鼻子走。”
温拾虽然没骂人,但他的话更如同警钟大作,响彻柳泉耳畔。
在京市,大家玩的都是最高端的心计,表面一派祥和,背地里憋着坏水,但到了这村镇,堵门撒泼的事柳泉真的没辙,手足无措,他总不能和老百姓动手。
但这样,他似乎也失去了一些作为镇长的权威。
第
二天,省城的代表到来,这人还是熟人,薛仲棠见了喊叔,在炸山的吉时到前,热切带着人参观矿场,大肆渲染他们矿场未来的发展宏图,说的天花乱坠口干舌燥。
他口才本来就好,在一众都要大他几旬的领导堆儿里也毫不怯场,把几个秃头地中海逗的直笑。
也跟在人群末尾参观的温拾问宋庭玉:“他工作一向这么认真吗?”想不到这纨绔二代还有这样一面,温拾还以为他是混吃等死那一种二世祖。
“差不多。”薛仲棠现在明显比从前更卖力,谁都知道为什么,“矿区能够顺利开发,的确多亏了他四处奔走。”
宋庭玉只是负责出钱那个,至于考察聘请团队到国外实训,他全程没参与过一点。
“哦——”温拾不以为意,工作认真有什么用,感情上还是个不值得托付的。
他由衷希望这矿场开起来后,薛仲棠要忙的事情多一点再多一点,这样他就没工夫去骚扰温浪。
温浪现在心里边儿只有学习充实提高自己没有小情小爱。
九月初温浪就要开学他早早跟温拾讲过要等开学后要上课到临盆前一天绝不会被生孩子这件事情拖了学习的后退。
虽然赵泽霖对这件事很不满他还指望在温浪身上积累些给男人助产接生的经验好以后用在温拾身上。
眼看就要到了炸山的时间开矿场参观的人都已经被接引到了安全地点等待那山头第一声轰响开启埋藏在底下的金库。
温拾还有点忐忑这山能不能炸成别到时候窜出来个拦路虎。
宋庭玉看出他的担心“放心一切顺利。”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宋五爷早早就派人盯住了那些老顽固这些人今天别说到矿山前丢人现眼闹动静了就是出门儿的困难。
但他们限制人身自由的不是宋庭玉。
是昨天茅塞顿开的柳泉。
村子里年轻人对矿区的开发大多秉持欢欣鼓舞的态度和家里长辈的念头迥然不同。
柳泉昨下午回去就把这些年轻人聚在一起开了个会大意就是看住他们家里不省心闹着要矿区办不下去的老头如果真的在开矿的时候出了什么人身风险那这只能算是意外甚至有可
能矿场还会告他们妨碍罪讨要赔偿。
年轻人大多是比老顽固好说话的。
一听这各个都回了家看住了家里的老头。
“爸您都一把年纪了就别折腾了再说人家那么大一个矿场是顶挣钱的生意咱们小老百姓的命就是搭里面人家也不见得会关停。”
“再说我还准备去那儿上班儿呢您这样闹让我怎么去应聘啊?别给我丢人了
我才不想和你似的天天就侍弄那几块地从早到晚都没个消停。”下矿还能三班倒呢。
就这样那些商量着来闹的人一个都没出现的矿山附近到底都上了点年纪胳膊实在拧不过家里年轻力壮的小年轻。
温村长也被儿子堵在了家里气的他抄起鞋底子抽温广原的后背“你这个王八蛋不孝子!你是谁的种?你爹的话不听听那个姓柳的——”
温广原一声不吭把屋门一关往门前一坐用脚蹬上门里面的老头就是蓄力猛推也打不开。
他才不是听柳泉的话昨儿自家老头在宴席上刁难温拾的事他都听说了。
温广原也觉得这和温拾有什么相干这样一闹他还怎么有脸去见温拾。
把温村长堵在家里不过也就是兑现了当初那句“有事就来找哥哥一定帮你”。
远处传来一声穿云的巨响。
提前埋藏好的炸药到点准时发力猛然迸发的力量将一座小山的山头炸成飞灰和巨石滚滚浓烟升起已经站的的足够远。却还能感到山体碎裂那一刻脚下大地都被撼动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开裂。
明明只是围观都叫人有些脚软。
温拾心都跳快了几拍下意识捏紧了宋庭玉的手。
“怎么?”
“没事。”温拾低头盯着自己的肚子企图看到点什么不同寻常的动静。
他感觉刚刚肚子里的孩子好像跟着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