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钧说这盏灯放上去能燃烧足足两个星期,比一般的只能亮三五天的好多了!”林知急急地说:“帝国祭快到了,殿下,您同留钧一起去看祭典……”
看着穆朝落在那灯上的眼神,林知顿了顿,恳求般说:“……好吗?”
穆朝轻声问:“顾留钧想和我一起去祭典吗?”
林知点点头,重新带了点笑意:“留钧说他之前对您态度不好,他很愧疚,所以想邀请您一起去看灯。”
“他为什么不自己来给我?”说完,穆朝都觉得自己可笑:“……他不想见我?”
明明是疑问,却用肯定的语气。
可不是么?
别说顾留钧。这一刻,连穆朝自己都不想看到自己。
太难看了,他在心里轻声说,怎么这么难看?一个怪物,一个妄想得到爱的可怜人。
“……”林知瞠目结舌,半天才说:“流缨正在禁闭,留钧大概是在陪弟弟。”
旋即林知焦急地说:“但之后的帝国祭,留钧一定会和您一起去的!”
“——您不是,一直想和留钧一起去看灯吗?”
这么多年,被拒绝过这么多次都没有放弃,固执地一遍遍去问,“今年要不要一起去祭典?”。哪怕被如何恶语对待,伤心一次,消沉一次,又死灰复燃,下一次还是期期艾艾,祈求对方回头,看自己一眼,哪怕一眼。
即使明知道他不会回头。
没有人会为他回头。
直到最后,穆朝仍然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慢慢抬起指尖,抚摸着那盏灯,手下触感冰凉,大概用了很好的材料,才做出了能放上天燃烧这么久的灯吧。
那……
那那个“一直”,又是多久呢?
三次?五次?……十七次?
曾经那个“穆朝”,多少次去求顾留钧,希望他陪自己去看一次灯呢?
会比十七次还要多吗?
穆朝不知道。
他再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9章 命线
林知还在继续说:“您和留钧、流缨小时候总在一起玩,当时都很要好。”
他用一种宠溺而怀念的语气说:“您年幼些,又比较安静,留钧最年长,总是主动照顾您和流缨。我现在还记得当时殿下和他们一起偷偷溜出宫去看祭典,一起过生日,一起去花园打闹。”
“您小时候还……还很乐意和流缨相处,当时您总是不说话,一个人呆在藏书室里,流缨就会去找您,要和您一起看星星、看月亮。”
“但后来我当了留钧的老师,总拘着他练习,您和他们俩就见得少了。这都是属下的错。”
“殿下,”林知的目光带着歉意,又很温暖:“您还记得吗?”
穆朝仍低头凝望着那盏精致的灯。
他当然不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