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陆忆寒大约是整个门派最好骗的小孩了,课业之余,那些个不太正经的师兄师姐就打着关照的旗号,领着这个小师弟在门派上蹿下跳,叶与每隔几天就要被掌门抓去问话,再低声下气地将这个笨孩子领回来一顿说教。
好在陆忆寒尚未学成,不得随意下山,再怎么蹦跶也只是替自家人添堵,总归不会跟着他那一众师兄师姐出山门去祸害别家仙门宗派。
这时候的叶与就会开始庆幸,好在只有未能引气入体的孩子会送至不夜天,不然不出三日,他的不夜天就要变成不宁天。
叶与叹了口气,翻手甩袖在陆忆寒周身下了一道禁制,厉色道:“今日哪也不许去,呆在这好好反省。”说罢,便撂下陆忆寒离开了。
陆忆寒自知理亏,没敢再讨价还价,自顾自地落坐在地上,回味起话本子里的叶与来。
他心情不差。
一是师父没再罚他抄门规,二是那些来向他讨假条的师兄师姐们定是要遭殃了。
他曾好心提醒过的,此事若是教人发现,他也爱莫能助,只得望他们自求多福了。
从前那些没良心的师兄师姐们就爱把他推出来当挡箭牌,他们大闹门派好不痛快,把自己晾在一旁看戏,跑时却又不肯拉上他一起,害得被逮住的人总是他,为此没少罚抄门规。
如今他只是在自家院里禁足一日,可那些师兄学姐们又该如何呢?
陆忆寒小小地在心里过了把瘾,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这次总该让那些师兄师姐们也栽个跟头了。
……
鉴于陆忆寒在门派内劣迹斑斑,最终评定出的课业成绩虽然不错,但却被认定只能接取丁等委托。
丁等委托是什么?通常是人间邻里家舍闹纠纷,哪家狗丢了,猪被偷了诸如此类的寻常事。人间的官衙不愿管,一些有钱的百姓就将这些个案子连同白花花的银子一起塞进了天衍宗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