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抬首,与这座蜡像“四目相凝”。
它大概雕刻的,是一个不知在做什么的女人,还没有着色的白花花的眼球,“盯”得我不寒而栗。
“夫人,怎么不走?”
玥邪温和的声线,从前方传来。
听他这么称呼我为“夫人”,我更是心乱如麻,咽了一口唾沫,赶紧把衣角从那蜡人的手里夺了回来,跟着何丽娟的老公老白一起,进了屋。
何丽娟家没什么刻意的装潢,连地砖都没有铺,就是刚刚洒过水的洋灰地,屋内的摆设也十分简朴。
一进屋,就有一股子浓重的酒精味道,扑面而来。
何丽娟正坐靠在里屋的石炕上。
她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一条缠满了绷带的腿,正搭在叠摞起来的枕头上面。
见我们进来了,她憔悴的面容勉强撑起一丝笑容,对着玥邪和我点点头,疲惫地说道:“两位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下不了地。”
“我媳妇命大是大,就是受了伤,一条腿粉碎性骨折,”老白赶紧搬来两把椅子,又倒了热水,泡茶给我和玥邪喝,“要我说,那山神可真不是东西!都说神仙是济世救人的,这不是扯犊子呢吗?一群害人的杂种!”
我听老白这么说,心里不免有点儿不高兴。
即便那山神真的迫害了凡人,那也不能一概而论、只见树木而不见森林啊?
玥邪倒是恍若未闻。
他交叠着修长的双腿,坐在木椅上,沉冽地对何丽娟说道:“从头到尾说说吧。”
何丽娟挠了挠好久没洗、都打了柳儿的一头乱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大概半个月前,也不知道是谁从哪儿听来的小道消息,说是隔壁那一直荒芜的山头上,突然开出了好多白色的花,从来都没见过那种品种的花,更不知道叫个啥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