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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阴冷的风透过敞开的窗子,陈年的血块裹挟着腐朽的真相,轻飘飘地浮出水面,悄然无声。

沈玥此刻站在秋夜的值房里,终于无比清晰地触碰到了方才转瞬即逝的灵光。

真相晦暗而无法言说,故而窥视所有真相的季贤,至死都缄默不言,只留下了了无声的几张棋谱——所有人都在棋局之中,所有棋子皆手染血腥,互相绞杀,触之则皇权动荡,满盘皆输,没有赢家,也无一人能全身而退,无头、无尾、亦无解……

“入必死局,行无解事,原来如此。”

沈玥低声说,“朕愚钝蠢笨,直到今日入了你的局,方才看懂了季少师为朕留下的这一局棋谱。”

……

沈玥收起折扇,淡淡地看着严雎,就像在看一条气数已尽、垂死挣扎的疯狗。

严雎在他波澜不惊的注视下,后背缓缓生出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意,忍不住头皮发麻地开始怀疑:莫非这小皇帝,当真敢不管不顾,炸了金陵不成?

就在他思绪混乱之时,沈玥平静地移开了目光。

他信步走到严雎身前,猛地将手里的钢骨折扇,一掌劈在他双腿的断骨处。

这一下用了十成的力道,鲜血立时从断腿处汩汩流出,瞬间染红了绷带。

严雎瞳孔骤缩,当即痛出一声冷汗。

两名侍立在旁的宫人迅速上前,牢牢按住了严雎,将一团破布塞进他的口中,堵住了还未来得及发出的惨叫。